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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梦那山那人（第2页）

&esp;&esp;秋意萧条，苏棠小脸通红，缓缓睁开眼，看到母亲一脸焦急紧张地抱着自己走在路上。

&esp;&esp;她恍恍惚惚，就很高兴——

&esp;&esp;原来娘亲也是担心我的。

&esp;&esp;于是她小声说:“阿娘，棠儿没事……”

&esp;&esp;这一声把女人吓得不轻，脸上的表情就是在埋怨:你怎么又醒了？

&esp;&esp;苏棠弱弱问:“阿娘……去哪儿……？”

&esp;&esp;女人抱着她，没有进城，反而上了山，拐进一条山路，将她放在一棵树下，下头满地落叶金黄。

&esp;&esp;她颤抖着收了手，女儿趴在地上轻轻拽住她衣角，“阿娘……”

&esp;&esp;女人从她手里把衣裳扯回来，“棠儿乖，阿娘去给你采药。”

&esp;&esp;这是自从父亲亡故后苏棠听她说的最温柔动听的话，虽然心中忐忑，仍旧乖巧地点点头。

&esp;&esp;然而女人再也没有回来。

&esp;&esp;母亲把她遗弃在了这里。

&esp;&esp;苏棠最后看到的只有她驼色衣裳的背影，越来越远，想伸手去拽却也碰不到了。

&esp;&esp;几年后，城外春意盎然，花草芬芳满鼻，暮色里也青葱遍地。

&esp;&esp;院子扩建过，比之前大了一圈，一个穿着蓝色短衫的小男孩坐在里头玩着玩具。

&esp;&esp;是一只木头做的小马。

&esp;&esp;一个黑衣人缓缓走进去，朗声问:“有人吗？”

&esp;&esp;女人抓着围裙擦着手出来，脸上再也没有一点风韵，十足一个乡野妇人。

&esp;&esp;她颇警惕，“您是……？”

&esp;&esp;黑衣人道:“我家夫人途经这里，犯了病，要借你家炉子煎药。”

&esp;&esp;说着将一锭银子抛给她，抱肩而立。

&esp;&esp;女人眉开眼笑地招呼他进来，“您尽管用，我帮您把这儿收拾一下。”

&esp;&esp;随即从外头涌进来七八个人，吓得她一慌。

&esp;&esp;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被围在中间，小院子一下拥挤起来，有人将一块丝绸铺在院里的小凳上，恭声道:“夫人请。”

&esp;&esp;妇人敬畏地瞧过去，只想这姑娘如此年轻，为何人人都叫她“夫人”，心里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童养媳。

&esp;&esp;她身体不比从前，产后还落了病根，视力也越发弱。少女一转头，只见额角一只仙鹤悠然，衣上的花团锦簇让她微微张大了嘴，艳羡地笑道:“夫人稍等，奴家这就帮您煎药。”

&esp;&esp;少女缓缓攥紧了衣袖，视线定格在擦洗药罐的妇人身上，良久，又去看那独自玩耍的小男孩。

&esp;&esp;春日已暖，他身上的衣衫却也还厚实，胸口还挂着一个银锁。

&esp;&esp;细碎的叮铃之声徐徐入耳，夫人擦着手到了她跟前，“家舍简陋，请夫人担待，药待会儿就好，夫人还需要点什么？”

&esp;&esp;少女怔怔盯着她，眼睛里最后的一丝良知顷刻泯灭。

&esp;&esp;身后传来男人的低沉一呼——

&esp;&esp;“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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