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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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第1页）

&esp;&esp;“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我。”她说，“我知道，这?个世界很?烂，但我还是想一直走下去，摸爬滚打?，也要走下去。就算过得不好，但不管怎样总能活着?，只?要有微弱的希望，我就不愿放弃。哪怕是为了香樟树，旧船厂，小屋，江堤，为了南岛，沙滩，我也想一直走下去。你不喜欢我们的香樟树和船厂吗？”

&esp;&esp;“喜欢的。”燕羽低声，怔望着?风雪，面孔有些苍白。

&esp;&esp;她伸手将他围巾掖紧了些，他说：“我其实?很?遗憾，黎里。”

&esp;&esp;“遗憾什么?？”

&esp;&esp;“如果?没发生那些事，你会看到一个更好的我。有时候，我很?遗憾，我会很?想很?想，让你看到那个可以更好的我。我也总会幻想，想要你被一个更好的我爱着?。真的，好遗憾啊……”他眼中空茫，像在憧憬着?，又摇了下头，“不是现在这?样，生着?病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我。”

&esp;&esp;黎里的心霎时像捅入一根冰锥，冷剌剌的：“你现在就很?好。燕羽，在我的世界里，你已经是最好的，没有比你更好的了。我知道你在努力，但，再努力些，你不要去那个世界，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esp;&esp;话一出口，泪便漫上?眼眶。

&esp;&esp;“从你出现，是我最快乐最自信的日子，是我最自由成长最快的日子。你不知道昨天我在飞机上?吐了一路，很?害怕。不敢想象，没有你……”她哽咽着?，握紧他的手，一时分不清谁的手更冰凉，“我很?需要你。你是老?师是朋友是家人是我最爱的人，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觉得你爸爸妈妈说的是真的。可就算不是真的，只?要我还在，你就要留下。燕羽，哪怕所有人都不需要你了，我也需要你。”

&esp;&esp;他的泪顷刻落了下来，嘴唇剧烈颤抖，不住落泪，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esp;&esp;她想起?身给他抹泪。他以为她要走，慌忙一下抓住她。轮椅往前一滚，轻磕在她腿上?。

&esp;&esp;他搂住她的腰，脑袋埋进她怀里：“黎里，我努力。你不要松开我的手。”

&esp;&esp;我还是想……留在你的世界里。

&esp;&esp;chapter96

&esp;&esp;三?天后?，江州的雪化得干干净净，燕羽出院回家了。

&esp;&esp;次日一早，黎里去他家探望，还顺路帮何?莲青送了单货。她骑车路上，想起第一次给他家送货那晚，她瞥见他垂在床边的手，那时想不到，之后这手的主人会和她的命运纠缠至深。

&esp;&esp;黎里敲响大门。是燕回南开的门，他牵着燕圣雨正要去店子里。于佩敏留下守着燕羽。

&esp;&esp;燕圣雨很热情?地冲黎里招手：“姐姐好。”还塞给她两颗果冻。黎里道?了谢。

&esp;&esp;燕圣雨又软糯道?：“幺爸，我不想去五金店，想跟哥哥玩。”

&esp;&esp;燕回南说：“哥哥生?病了，要睡觉，你找他玩，会吵他。”

&esp;&esp;小孩“哦”一声：“那哥哥快点好了，我再跟他玩。”

&esp;&esp;“好。佩敏，家里有事给我打电话。”“诶。”

&esp;&esp;于佩敏给黎里倒了杯水，小声：“不知道?他醒没醒。”

&esp;&esp;“我去看看。”黎里轻溜进房间。窗帘拉着，屋里光线很暗，她蹑手蹑脚潜到沙发边，刚缓慢坐下，他微喘了口?气：“你来?了？”

&esp;&esp;她手扶去床边：“把你吵醒了？”

&esp;&esp;他声音很低：“本来?就要醒了。”

&esp;&esp;光线太暗，她看不太清，只听被子窸窣，他揉了下眼?睛，又沉寂下去。

&esp;&esp;“好些了吗？”

&esp;&esp;“嗯。”他有些气短。

&esp;&esp;黎里说悄悄话：“你睡吧，不用管我。我只是想过来?跟你待着。昨天你出院我没来?，去看我哥哥了……”

&esp;&esp;燕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她。他的手异常滚烫，而她从寒风中来?，冰凉的手瞬间被温暖。

&esp;&esp;“我手太冷。”她要抽走，他却攥紧，将她的手捂进热乎的被子里。他什么也没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又睡了。

&esp;&esp;黎里趴在沙发上?陪了许久，猜他睡熟了，悄悄抽开手。他一下惊醒，抓紧了她，呼吸也急促。她小声安抚：“我不走，在这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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