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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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第1页）

&esp;&esp;二?单元没有门禁，楼梯间挤了几辆共享单车。脏污墙壁上贴着各类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一楼左边一道棕色的门，门上贴着水费单子，把手上塞了各类传单。

&esp;&esp;燕羽敲响大门，咚咚两下。

&esp;&esp;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一诺的妈妈苏玉，她三十多，孩子生?得早，人?还年轻；此刻满面愁容，眼肿如核桃。爸爸王纲坐在矮凳上抽烟，朝门口看了一眼。

&esp;&esp;男人?憋着满腔愤怒，双眼通红。燕羽忽就想到曾经的燕回南。

&esp;&esp;屋子极小，一室一厅。客厅不到五平米，一张矮小的亚克力桌贴着墙，围桌几张塑胶板凳。角落摆着苏玉做保洁的背包行头和王纲的外卖箱子。屋内拥挤，光线不好，燕羽跟黎里?个儿又高，站着满屋子阴影；坐到小板凳上，腿又太长，跟蹲着差不多。

&esp;&esp;“你们喝水吗？我?去倒点?……”苏玉刚坐下又要起?。

&esp;&esp;“不用。”燕羽说，“在外面喝过了。”

&esp;&esp;一诺拉开房门，说：“哥哥。你来了？”

&esp;&esp;燕羽嗯了声，黎里?问：“一诺，你还好吗？”

&esp;&esp;他不说话，挽住苏玉的手臂。年轻的母亲一下又哭起?来，王纲狠狠拧着眉，抽掉最后一口烟了，把烟头扔进桌上的一次性杯子里?，里?边泡了一堆烟蒂黄水。

&esp;&esp;黎里?问：“你们去报警了吗？”

&esp;&esp;王纲点?头：“听你们的，今早去报警了。刚回来。警察说会先调查，但是，很麻烦，一诺的伤是那什么……”

&esp;&esp;苏玉哽咽着补充：“陈旧性。”

&esp;&esp;王纲接上：“陈旧性的，已经不能辨认到底怎么造成的。说应该事发后可能你们自己写会更好，更真?实。当然?，为保护一诺，不要暴露真?实信息。”

&esp;&esp;两人?点?点?头，沉思?着，像是立刻就开始琢磨了。

&esp;&esp;燕羽沉默半刻，却说：“你们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esp;&esp;王纲烟刚拿到嘴边，抬头：“什么意思?？”

&esp;&esp;燕羽：“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相信你们的话。陈家一家人?，先不说他们树大根深，各圈子都有结交，还有他们的乐迷和支持者。除开这些，网络上没有理?由的纯粹的恶意也很多。你们一定会受到攻击的。会有人?骂你们，泼脏水，也会有人?骂……”他看了眼一诺，说，“至少，把他保护好。其余的，你们能承受吗？”

&esp;&esp;苏玉激动道：“白的还能让他们说成黑的？就算能，就算他家有钱有势搞再多的水军来骂，那就骂吧。为了我?孩子，我?去网上跟他们对撕！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我?就要给我?儿子讨个公道，让世人?都看清他的嘴脸！”

&esp;&esp;燕羽没说话了。

&esp;&esp;王纲狠抽一口烟：“他这琵琶艺术学校里?六百多个学生?，难道就我?儿子一个？可别的人?我?们找不到，只希望我?们站出?来后，其他孩子家长能看到，去关心下自己孩子。要是有哪怕一个近期受害的，有证据，都能把他定罪。”

&esp;&esp;讲到差不多，燕羽和黎里?跟一家三口告了别。

&esp;&esp;走?出?居民?楼，天光照耀下来，两人?同时眯了眼。黎里?牵住他的手，说：“你不要当他们面表态太多。公关费都是你出?的，你已经帮他们很多了。”

&esp;&esp;燕羽嗯一声。

&esp;&esp;“心情怎么样？”

&esp;&esp;燕羽说：“可是因为有行动，反而平静了。”

&esp;&esp;小区门口的巷子很窄，堆满了共享单车。车进不来，唐逸煊的车停在巷子口。黎里?远远看一眼了，停下看燕羽：“这个过程里?，任何时候，心里?有不舒服，难受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知道吗？”

&esp;&esp;燕羽点?了点?头，冲她微笑了下：“好。听你的。”

&esp;&esp;黎里?望着他柔和清净的面容，忽扑上去搂抱住他，燕羽愣了愣，抱住她的背，问：“怎么了？”

&esp;&esp;她很轻地摇了摇头：“就觉得，你很好。”

&esp;&esp;他有些纳闷：“我?今天好像没做什么。”

&esp;&esp;“你不用做什么，你在这儿，就很好。”她说。

&esp;&esp;唐逸煊眉头紧皱，靠在车边抽烟，老远见他俩走?过来，扔掉烟头，表情舒展地笑了下，说：“怎么样？”

&esp;&esp;他这话是对燕羽说的，在问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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