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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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梁净词扶着下颌，笑得闲散，并不接茬，也没有看谁。平心静气地将这类话听去，不说接受，也不将其推远。散漫且疏离的姿态，令她习以为常。

&esp;&esp;姜迎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她在脸热。

&esp;&esp;除了英年早逝的母亲，世上只有三个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一个是婶婶，一个是爸爸，还有一个，是梁净词。

&esp;&esp;他是用来调侃她的，在最开始。

&esp;&esp;比如某日，花痴少女姜迎灯在篮球场的台阶上，并着膝盖坐，做作地捧本书在读，绷紧了身子，端正好仪态，在欢呼的人群里显得安静柔美，她视线粗略地扫过字眼，满脑子却在想这阵刮过去的风有没有将她的秀发撩到最迷人的角度，并且祈祷着不远处的男人能分神注意到她知书达理的优雅模样。

&esp;&esp;正当此刻，姜兆林的车驶过，眼里略过什么，又飞速倒回来：“迎迎，作业做完了吗？就来看球。”

&esp;&esp;她还没编辑好语言，关于怎么辩解她只是借着春光有了读书雅兴，才不是为了看球，更不是为了看男人！

&esp;&esp;头一抬，穿着球衣的梁净词正牢牢抓着一颗球，站在少女的身前，挡住她稀薄的日光，似笑非笑看过来，懒洋洋地开腔，模仿道：“迎迎，作业做完了吗，就来看球？”

&esp;&esp;姜迎灯急促站起。

&esp;&esp;他念她的小名，即便打趣意味鲜明，也有种异样魔力，听得她心潮起落，魂魄失守。

&esp;&esp;梁净词眼梢带笑，跨上台阶，站在与她同一层，在狭窄的座椅过道之间。他个头高到她需要用力昂首，扭到脖子累。

&esp;&esp;明明并不那么接近，姜迎灯还是仿佛被他的气势冲撞了一下，跌回到凳子上。

&esp;&esp;从她膝头滑落的书反扣在地。

&esp;&esp;梁净词躬身拾起。

&esp;&esp;他飘逸而张扬的额前发轻轻碰在她的膝盖。

&esp;&esp;只短促的一两秒，像被烫了下，迎灯往内缩腿。

&esp;&esp;梁净词起身，转向封面，看到《论语》二字。

&esp;&esp;“讲什么的？”他掀动几页，漫不经心问她。

&esp;&esp;姜迎灯想了想说：“就是……教人做人的。”

&esp;&esp;“做人要教？”他挑起眼瞧她，又笑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无不无聊？”

&esp;&esp;她被噎住。

&esp;&esp;而后，慢腾腾地说：“这是老师让看的。”

&esp;&esp;梁净词合上书本，敲一敲她的脑袋，又散漫笑道：“好好学吧，迎迎。”

&esp;&esp;他归还了书，调戏完了姑娘，便潇洒地转身走出球场。

&esp;&esp;留她一脸通红站在角落，捏着她的“之乎者也”，想着他信手拈来的“迎迎”，嘴角悄然挤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

&esp;&esp;姜迎灯笑完，再一抬头，发现姜兆林正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esp;&esp;她收回书籍，忙匆匆过去。

&esp;&esp;想起旧事，姜迎灯就出了神，碗里一块排骨三分钟没啃完。

&esp;&esp;梁净词见状，也看不出她心底掖着什么小心思，打断她的神游道：“开学这么久，有没有出去玩过？”

&esp;&esp;“嗯……嗯？”

&esp;&esp;“想什么呢？”他失笑：“问你有没有出去玩过？”

&esp;&esp;姜迎灯摇头：“还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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