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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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第3页）

&esp;&esp;链子是有吊坠的，两粒，一粒是温润的小柿子，一粒是雕工精细的小花生。

&esp;&esp;小柿子上，正缓缓滑坠下一粒血珠。

&esp;&esp;好事会发生。

&esp;&esp;炎心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又抬手示意了一个方向：“妈，坏女人，带来。”

&esp;&esp;循向看去，有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歪瘫在地上，满面血污，形貌疯癫，一头长发被拽得披一缕秃一块，炎心就是这样揪着她的头发，如役使畜生般，把林喜柔一路驱赶过来的。

&esp;&esp;那女人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目光重又收回，先回到轻晃的链坠上，又转到炎拓身上，最后，落到了聂九罗身上。

&esp;&esp;她上前一步，问炎拓：“她叫什么？”

&esp;&esp;炎拓完全没听到那女人的话。

&esp;&esp;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上沾了很多血，聂九罗就在这儿，静静地躺着，眼眉处没溅到血，看起来很安宁，仿佛只是睡着了。

&esp;&esp;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炎拓突然产生了时空的错乱感。

&esp;&esp;这是梦吧？

&esp;&esp;或者他是快要死了，他其实还淹在涧水中，一切都只是他呛水昏迷、行将溺亡时产生的荒谬臆想罢了。

&esp;&esp;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esp;&esp;他松了口气，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esp;&esp;下一秒，发根生疼，那个女人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拎了起来，迫使他仰面朝着自己，又问：“她姓什么？”

&esp;&esp;炎拓看了看她，又看她身侧站着的小白瞳鬼。

&esp;&esp;真的好像心心啊，脸型，鼻子，嘴巴，哪哪都像。

&esp;&esp;再看远处，那是林喜柔。

&esp;&esp;这个梦可真齐全，谁谁都到了。

&esp;&esp;他游魂样喃喃了句：“姓聂啊。”

&esp;&esp;“聂什么？”

&esp;&esp;“聂九罗。”

&esp;&esp;那个女人松了口气，撒开手，说了句：“不是。”

&esp;&esp;没了女人的揪抓，炎拓的头一下子垂下来，脖颈和脊椎都似乎承不住头下垂的力道，一起被带倒，以至于整个身体都栽倒在地。

&esp;&esp;他一侧的头脸贴着粗粝的地面，看近旁的聂九罗，然后伸手去揽她身体，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张开，慢慢覆在她尚有余温的后脑上。

&esp;&esp;怎么才能快点醒呢？

&esp;&esp;印度教里说，世界是梵天神的一场大梦，所有人都生活在他的梦里，只要他梦醒、翻身，所有人，甚至于花草树木、山川河流，都会灰烬样从他梦里抖落。

&esp;&esp;如果这不是他的梦，那他希望是梵天的梦，希望梵天梦醒，黑白涧坍塌，自己的身体寸寸化作飞灰，抖落到无穷深处。

&esp;&esp;那女人的喃喃自语絮絮飘进他耳朵里。

&esp;&esp;“聂九罗，夕夕，不是，九月四号，九四……”

&esp;&esp;他的身体忽然又被揪搡了起来，有个恶狠狠的声音响在耳边：“她爸爸，是不是叫聂西弘？聂西弘呢？”

&esp;&esp;真是太吵了，想睡觉都不让人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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