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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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原是一方村舍小居，暮春时节，杏花飘了满园。

&esp;&esp;约摸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李清浅正在院中舞剑，青色的、打着补丁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而飘飞摆动。

&esp;&esp;但他并不是一个人，有个身着粗布绯衣的娇小姑娘正在和他拆招。她的动作曼妙而轻快，旋转避闪间教人看不清相貌。直到被李清浅点了一剑制住，她才笑着停下来，娇嗔道：“大哥，今日我能多拆你十二招啦。你还不夸夸我？”

&esp;&esp;李清浅笑道：“红芍自是十分了得的。”

&esp;&esp;——原来，红芍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esp;&esp;红芍不依不饶：“这句上次就夸过啦，换一句？”

&esp;&esp;李清浅无奈笑道：“那……你最是聪慧？”

&esp;&esp;“上上次就是这句，你再想想！”

&esp;&esp;说罢作天作地，赌气般偏过脸来。

&esp;&esp;墨熄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但见这位姑娘约摸十七八岁，肤若芙蕖，柳叶细眉，眼尾一点泪痣。墨熄对女性容貌一贯不太有辨识之力，只瞧着她很是眼熟，过了良久才意识到，这个姑娘长得和那些失踪的女人总有几分相似。

&esp;&esp;或许应该说，那些失踪的女人都有点像她的碎片，有的是鼻子像，有的是嘴唇像，还有的是那颗眼尾的黑痣像。

&esp;&esp;李清浅收起佩剑，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不出，不想了。”说罢转身回屋里去。

&esp;&esp;“你你你！你就是不用心！！”红芍追着他，又跳又嚷地，聒噪得厉害，大叫道，“啊！！李大哥朝三暮四！越来越不疼我啦！！”

&esp;&esp;惊得满地芦花鸡跑，院中一只小黄狗跟着汪汪直吠，也不知道是在为她助威还是跟她争嗓门。

&esp;&esp;“……”

&esp;&esp;墨熄一向不太受得了女人，梦泽那种沉和的还好，红芍这样的姑娘简直能排进他的人生十大噩梦中去。

&esp;&esp;但瞧起来，李清浅却觉得她很好，言语间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esp;&esp;再往下看，墨熄大致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esp;&esp;原来，这个红芍是李清浅游历扶义时捡来的一个逃荒的小姑娘。认识她的时候，他十八岁，她十五岁。一起走南闯北三年半，如今已是亲昵不可分的一双人。

&esp;&esp;只是李清浅和红芍都毫无谈爱的经历，李清浅自是不用说了，红芍看起来虽然吵嚷，其实也是个纯的不得了的姑娘，告白藏在心底从不敢出口。所以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旁人都看得出来，但这俩人却都傻傻地，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破。

&esp;&esp;最绝的是有一次红芍喝多了点酒，趴在桌上抬起眼，呆愣愣地望着烛光下看书的李清浅，看着李清浅搁在书卷边的手，忽然就忍不住，悄悄凑过去一点，再凑过去一点，忽地心血上涌，鼓足勇气握住。

&esp;&esp;李清浅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看着她。但见红芍面颊酡红，嘿嘿傻笑着，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星辰灿烂。

&esp;&esp;“大哥……”

&esp;&esp;照理说郎情妾意，好容易两人中有一个鼓足勇气捅破了窗户纸，那应当就能互通心意了。

&esp;&esp;可红芍望着李清浅那张清俊儒雅的脸，忽然就怯了。

&esp;&esp;她想，她真的配的上他吗？

&esp;&esp;早在三年前，当他走到冻饿交迫的自己面前，向一个脏兮兮浑身还生着疥疮的小女孩伸出手时，他就成了她的哥哥她的天神她的情郎。

&esp;&esp;在她眼里，李大哥什么都好，长得好，心肠好，法术好，声音也好听。

&esp;&esp;除了没钱，处处都是天下奈何生变

&esp;&esp;李清苏只记得那男人有着一双微微上挑的狭长杏眼，仿佛下了一江的烟雨朦胧。他目光在寒陋的屋内扫了一圈，确定再无他人幸存后，落到了李清浅和他弟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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