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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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佳有点怕，他怕纪念说喜欢程然，那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再怎么担心，还是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终于看到了名片上写的大厦，小孩儿穿着体恤衫和短裤，还背着双肩包，深吸了口气便在众多西服革履的人们的注视下走了进去。电梯在三十一层停下了，易佳出来怯怯的走到前台问道：&ldo;纪念是在这里吗？&rdo;接待小姐抬头很公式化的说：&ldo;是否有预约？&rdo;易佳摇摇脑袋。小姐马上拒绝道：&ldo;纪律师现在有很多事务，下次预约好再来，或者可以找其他律师见面。&rdo;易佳很发愁的坚持说：&ldo;我就要找纪念……&rdo;而后便用大眼睛很可怜的望着他。接待员也有母性，立刻心软道：&ldo;姓名，案件，我替你问一下。&rdo;小孩儿高兴地回答：&ldo;我叫易佳，他认得我的。&rdo;接待员很无奈的拨通了电话，片刻后对着话筒说道：&ldo;纪律师，一个叫易佳的男孩儿想要见您……恩，恩……好的。&rdo;话毕挂掉，对易佳讲：&ldo;过门左拐，等他把现在的客人送走就到你了。&rdo;易佳笑：&ldo;谢谢你。&rdo;说完便颠颠的跑了进去。纪念的办公室是独立的，大约是职业的关系装潢相当严肃，阳光顺着落地窗透到地板上，非常明亮。易佳很拘谨的站在那，根本不晓得要说什么客套话。倒是纪念无所谓的模样，拿出瓶冰的午后红茶给他说：&ldo;坐吧，不要客气。&rdo;小孩儿只得坐在了沙发上。纪念随意的翻着摆在桌面的文件，问道：&ldo;怎么，要告程然猥亵男童吗？&rdo;易佳马上皱起小眉头，嘟囔着说：&ldo;不是……你乱讲……&rdo;纪念轻笑一下，坐到写字台边，抬着下巴看他：&ldo;说吧，什么事儿？&rdo;易佳沉默了阵子，鼓起勇气大声问：&ldo;你……还喜欢他吗？&rdo;纪念并不避讳，英俊的脸庞也没有情绪的起伏：&ldo;除了我儿子，我只爱他。&rdo;易佳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睛很坦率的盯着这个男人：&ldo;那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rdo;纪念扶了扶领带，嗤笑出来：&ldo;我们要能在一起，就不会分开。&rdo;易佳很直接的问道：&ldo;是因为你太太家里很厉害，让你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东西吧……既然有比程然更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在纠缠他了……真过分……&rdo;纪念淡淡的反问：&ldo;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rdo;易佳分毫没有犹豫，大声说：&ldo;因为我喜欢他，我关心他的感受，我不想看到他因为你而皱眉头，我想让他快乐！&rdo;原本就没什么声响的房间里顿时陷入更加尴尬的沉默。纪念呆了许久，才站起身道：&ldo;……你小小年纪懂什么，人生有很多无奈的事情。&rdo;易佳心里泛起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像小孩子似的声音却有着比谁都斩钉截铁的语气：&ldo;从前我没见过你的时候，想象过你是个很美好的人，也总替程然感到遗憾……可是现在见到你，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配待在他的身边，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那样好的一个人……他离开你才是他的幸运呢。&rdo;说完易佳就站起来，低着头走到门口，又侧脸补充道：&ldo;我有点明白你在想什么了……可程然是不会和你背叛道德的重温旧梦的，你不要把他逼到那么不堪的位置。&rdo;纪念真的不想和小孩儿吵架，但他忍不住说：&ldo;难道在你看来同性恋还有什么高贵可言吗，这本来是就是个不道德的选择。&rdo;易佳皱着小眉头回答道：&ldo;不是同性恋高贵，也不是异性恋高贵，是爱情很高贵。&rdo;说完便气呼呼的摔门出去了。下午的太阳依旧毒辣。小孩儿离开被空调弄凉的舒适空间，才发现自己有点中暑的晕眩。他愁眉苦脸的坐在高大建筑外的大理石台阶上，发现还拿着那瓶冰凉的红茶，便把很烫的脸颊贴了上去，郁闷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好好的讲话，结果却弄得这么没有礼貌，兴师问罪一样。但……不后悔，都是真心要那么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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