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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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张臻十分友好：“给你加点白巧克力吗？”

&esp;&esp;“……”沈小师姐心情立刻被打回原形：“滚！”

&esp;&esp;张臻回了十万个‘哈哈哈’，显是调戏沈小师姐让她十分快乐，过了会儿又问：“我的叶宝今儿几点回来？你今儿不会还要泡办公室吧？”

&esp;&esp;沈昼叶，干脆利落地回复：“不泡，打死都不泡，今天我见不得导师。”

&esp;&esp;张臻：“……？那个教授不是走了吗？”

&esp;&esp;沈昼叶想起她搜到的，和她同龄的陈啸之的成果，含着悲痛回复微信：

&esp;&esp;“科研让我伤痛。太伤痛了。我今天拒绝加班。”

&esp;&esp;张臻：“…………”

&esp;&esp;“而且，”沈昼叶看了看自己早上摔破皮的膝盖，难过地道：“我要去买创可贴，我膝盖破了。”

&esp;&esp;-

&esp;&esp;夜里七点多，沈昼叶好不容易买完了创可贴，走回了自己的校外宿舍楼。

&esp;&esp;外面已经颇冷，寒风卷着树叶，沈昼叶顶着风步行了近两公里，走到城区买了邦迪贴，又走回校外的宿舍，又饿又累又冷，敲门时几乎快垮了。

&esp;&esp;宿舍里灯光十分温暖，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esp;&esp;他们宿舍楼里住了几个美国人和一个苏格兰人，苏格兰人正在楼上放音乐自嗨，美国人则都出去浪了。因此厨房里只剩张臻和沈昼叶，外加一锅热腾腾的汤和一盘炒得咸香可口的京酱肉丝。

&esp;&esp;沈昼叶今天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那碗饭在那，她往那一坐，张臻就招呼她来吃饭。

&esp;&esp;“你吃多少？”张臻和善地问：“给你盛这点够不够？”

&esp;&esp;沈昼叶发着抖道：“够……够了。”

&esp;&esp;“美国人真的可怕，”张臻一边给她盛汤一边与她絮叨：“姐妹我刚刚去厕所一看，妈的那叫赛琳娜的女的卷了一整卷纸丢进马桶里面，冲都冲不掉……”

&esp;&esp;沈昼叶结巴道：“……她、她们都这样……小学的时候就……”

&esp;&esp;张臻：“……”

&esp;&esp;餐桌上一片沉默，大风刮着阳台的玻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大树叶子被大风吹得四散。

&esp;&esp;“沈昼叶，”张臻低声道：“——我知道你受不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esp;&esp;沈昼叶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了张臻的提议。她不知该如何诉说，这已经积压了数年的苦痛，几乎已经成为了捂住她的嘴的大手。

&esp;&esp;她终究变得毫无意义的课题。被抢走的成果。陈啸之对她的研究成果所展示出的嫌恶。

&esp;&esp;张臻无声地宽慰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esp;&esp;沈昼叶只道：“真的……挺讽刺的。”

&esp;&esp;“……我真的没有想过，”她沙哑道：“……一切会变成这样。”

&esp;&esp;然后沈昼叶便不再说话，餐桌上流过一片宁静，只剩楼上苏格兰人的音乐声。她终于稍稍暖过来了些，安静地用勺子挖了勺京酱肉丝，放在了米饭上。

&esp;&esp;……谁会想过，会变成这样呢？

&esp;&esp;沈昼叶眼眶发酸。

&esp;&esp;二十五岁的她想起童年时漫天闪烁的星辰，漫山的花与鸢尾。

&esp;&esp;她想起过世十年的沈爸爸抓起年幼的女儿，令大笑的女儿在星空下转圈，一声声的‘我要去宇宙’，‘我要看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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