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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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新的石村（第2页）

那瀑布高足有万丈，真如同天上而来。下面的青石被水流冲击得光滑如镜，常人根本站不住脚。

但有一个小不点稳稳地站在那里，幼小的身躯笔挺如松，明明非常可爱的脸蛋儿上，却出现了超过其年龄的坚毅。

鼻涕娃站在万丈瀑布几十米外，飞起的浪花都时不时溅到他脚下，他感觉这汹涌澎湃的瀑布压抑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站在这里，像是在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像在对抗天威！他看向小不点，小不点依旧岿然不动，只是如一柄利剑，分流逐浪。

鼻涕娃一把抹掉了挂在眼角的泪，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小不点！你婶儿喊你回家吃饭啦！”“来了！”小不点大声回答。

今天自己哭了这事，鼻涕娃此生也没告诉过任何人。

后来，成年后的鼻涕娃出仕石国，被人评价“奸滑似鬼，多智如妖”。

但谁能想到，心机如此深重的他，在年少时也曾因为看了一眼那瀑布练功的身影就落泪呢？

那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鼻涕娃，他也有了自己的大名，石文龙。

小不点和鼻涕娃赶着吃饭，脚步都很快。回到石村时，还没有到开饭时间。

他们一起帮着搬运木柴，捆扎成篝火状，周围摆放着三牲五鼎，用于祭祀。

村民们发自心底地感激柳神，信仰虔诚不可动摇。

夜幕降临，老族长石云峰点燃篝火，大家开始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小孩子们也在一旁蹦蹦跳跳，活跃气氛。

大人们打开了陈年老酒，酒香飘满全场，小孩子则喝的是采集来的野蜂蜜，同样甘香。

这顿饭，寄托了这个小山村过去一年里所有人的喜乐哀思，也包含了对未来的企盼。

他们中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外面世界的繁华富足，可未必不如外面的人快乐。他们心思淳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一辈子。

小不点和孩子们玩成一片，他虽然在这一批小孩里年纪最小，但个头已经赶上，看不出什么差别。

比他更小的那批孩子，大都是走路都还不稳的小豆丁。

小不点和一群小伙伴，吃饱喝足以后，也同样手挽着手臂，围绕着篝火跳舞。又或是，嬉笑打闹，你追我赶。

萧自在在一旁，看着小不点无忧无虑的样子，这恐怕应该是多年以后，荒天帝此生最快乐，最想定格的时光吧。

可是再强烈的希望也终是徒劳，就好像每个人的青春都会过去，天真烂漫的小不点也会成长为杀伐果断的荒天帝。

萧自在也饮了杯山酒，石村没有他能用的杯子，有机灵的孩子给他捻了一朵小黄花倒过来代替酒杯，让他哭笑不得。

不过酒香伴着花香，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玩闹中，今晚也快要结束了。

一些没吃完的食物被收拾起来留着明天再吃，没燃烧完的木柴也被清点好，这些都是资源。

被妇女们采集来，用作妆点的各种鲜花则是被集中到一起。此后便不需要再管，等它们自然零落成泥即可。

各家都收拾完，搬着自家的桌子回家去了。只剩下小不点，躺在锦簇成团的花堆里，孤独地望着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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