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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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限膨胀的1（第1页）

&esp;&esp;忙完祀玉社的各种庶务，周恆回到学校时已经接近放学的时间。

&esp;&esp;当他拖着疲累的步伐进入教室，站在讲台上的国文老师起初顿了一下，脸色转为不悦。

&esp;&esp;「周同学，这个时间到校是什么意思！……咦？」

&esp;&esp;每当周恆出现就会立刻破坏气氛。其他人以相当冰冷的态度，咕噥着几句怨言，等待衝突场面的发生。

&esp;&esp;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恆竟然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到位置，拿起课本翻开正在讲解的内容。

&esp;&esp;不仅没有搭理老师的冷言冷语，甚至没有往常的暴躁脾气，从头到尾静默不语。

&esp;&esp;「咦？……咦咦！」周恆吃错药了吗？老师忽然慌了手脚，尷尬地清清喉咙后，继续讲解课文。

&esp;&esp;虽然洗心革面的周恆变成乖宝宝，这理当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包括所有人在内，不知为何这堂课可说是浑身发痒，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esp;&esp;事实上，周恆不是不想生气，而是懒得计较。

&esp;&esp;从早到晚不停送货，被雨扇的各种愚蠢行径搞得心很累，所以回到学校时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esp;&esp;……放学鐘声响起，一直到晚上的自习时间。

&esp;&esp;由于多次旷课，加上昨天的衝突事件，待在教室的周恆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臭骂了一番之后，顺便罚他参加晚间的自习课。

&esp;&esp;结果同样的，这次他也没有反抗，任命地接受处罚。此举让教导主任大吃一惊，「见鬼了吧！」并连忙衝回办公室，彷彿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激动地嚷叫着。

&esp;&esp;呿，大惊小怪。

&esp;&esp;看着堆叠课桌的参考书、讲义，周恆不屑地撑着脸颊。

&esp;&esp;在异界经过接二连三的洗礼之后，即便努力撇开记忆，每一幕依旧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esp;&esp;境界交会的小桥、阴森又令人恐惧的地狱、灌进洪水的房间以及少根筋的少年。

&esp;&esp;直到此刻，周恆还是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

&esp;&esp;只是一场梦吧？哪里来的地府呢？幻化成人的神器……呵，太荒唐了。

&esp;&esp;周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意翻阅着课本，映入眼帘文章的正好是芥川龙之介的《地狱变》，空白处贴心地绘製了地狱想像图。

&esp;&esp;啊啊……那把夹着亡者舌头的铁钳──当时确实听见了凄厉的哀号。

&esp;&esp;还有那段擅自重演的记忆，如果真的是梦，自己为何怀有如此深刻的罪恶感？

&esp;&esp;只是梦的话根本不必负责吧。进入了无法控制的情境里，任凭人们的使唤，遭遇各种蠢事……

&esp;&esp;因为无法反抗，所以只要胡说八道，抱持随便的态度应付就好了。

&esp;&esp;细数那些不幸的事，周恆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esp;&esp;没错。正因为是梦，为人牛马的他永远是随传随到的角色。

&esp;&esp;──但是，当他彻底迷失方向的时候，又有谁会来？

&esp;&esp;答案不言而喻。这点周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esp;&esp;「……呵。」

&esp;&esp;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esp;&esp;周恆转动手中的笔，伴着微凉的风，闔上沉重无比的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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