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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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真说：遥遥，男朋友好了还能分，结了还能离，但我跟你，是一辈子的事。在苏曼真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孟遥很抗拒去回想这些往事。她觉得，只要把它们压在心底，永不翻弄，总有一天，它们会跟悲伤一样，随着时间一起淡去。但事实上，那些事儿还清晰刻在她脑中，无时或忘。孟遥哽咽出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落了。孟遥口袋里手机一振。丁卓打来的。犹豫了一会儿，孟遥才将电话接起。&ldo;在哪儿？&rdo;孟遥愣了一下。&ldo;我快到你家了，你在家？&rdo;&ldo;你回来了？&rdo;&ldo;孟瑜给我打了电话。&rdo;孟遥沉默片刻，&ldo;我在三道桥。&rdo;&ldo;等着，我马上过来。&rdo;没一会儿，孟遥便看见桥那边，路灯光下，橙黄色薄雾之中出现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到跟前，他松开手，手里行李袋落在脚边，他伸手，将孟遥紧紧抱进怀里。他发梢上雨水落在脸上，孟遥身体颤了一下。呼吸之间，只有清苦的雨水的气息。丁卓手掌紧紧按在她背上，&ldo;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rdo;孟遥咬着唇，没吭声。&ldo;两个人的事，你打算一个人扛下来？&rdo;手掌之下，她肩胛骨上似乎只有两片薄薄的皮ròu，这样瘦，仿佛一抱就要没了。&ldo;既然都知道了，索性摊开说。咱们从头到尾光明正大，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rdo;孟遥眼泪落了下来。&ldo;别怕，好不好？这事儿我来处理，我去跟苏家说。&rdo;孟遥抓着他的衣襟，只是哽咽，一个字也没法说出口。过了片刻，丁卓松开她，&ldo;你没带着伞？别在这儿淋雨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趟苏家。&rdo;丁卓抓着她的手。她站着原地，没动。丁卓低头看她，&ldo;孟遥？&rdo;孟遥顿了顿，这才迈开脚步。到家门口，丁卓停下，&ldo;你进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rdo;孟遥点了点头。&ldo;别多想，凡事有我。&rdo;他捏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孟遥又点了点头。丁卓松开手，&ldo;进去吧。&rdo;他看着孟遥掏出钥匙开了门，转身看他一眼，紧接着走进屋内，门缓缓合上，方才转身，向着苏家走去。雨声淅淅沥沥，屋顶上蓄积的雨水，顺着屋檐，缓缓低落。滴答，滴答。&ldo;吱呀&rdo;一声，苏宅大门打开了。苏钦德看清来人，愣了一下，&ldo;小丁？&rdo;&ldo;苏叔叔。&rdo;&ldo;怎么伞都不打‐‐赶紧进来。&rdo;穿过院子，走到门口，灯光和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钦德给他找了双拖鞋，丁卓放下行李袋，换鞋走进屋内。陈素月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块布，面前茶几上，摆了七八个相框。听见声响，她抬头看了看，也愣了一下。&ldo;陈阿姨。&rdo;陈素月赶紧起身，&ldo;过来坐，我给你泡茶‐‐都湿透了吧，要不换身衣服……&rdo;&ldo;阿姨，您别忙了，我说两句话就走。&rdo;陈素月一顿，又缓缓地坐下。丁卓在她面前坐下，苏钦德坐在陈素月身侧。丁卓往桌子上扫了一眼，果然，都是曼真的照片。事到如今，无可隐瞒，丁卓开门见山，&ldo;叔叔，阿姨，我跟孟遥在一起了。&rdo;陈素月呆愣了一下，旋即紧紧抿住唇。&ldo;去年，十二月下旬的时候。&rdo;苏钦德看着他，神情凝重。&ldo;和曼真在一起的时候，我跟孟遥几乎没有任何接触……&rdo;陈素月打断他，&ldo;所以说，你俩是因为曼真的死，才开始接触的？&rdo;丁卓一怔。陈素月立时红了眼眶，&ldo;所以说，我们上回去旦城，喊你俩吃饭，还是在给你们创造机会？&rdo;&ldo;阿姨……&rdo;&ldo;我不想知道你俩怎么认识的，反正我……&rdo;陈素月捂住嘴。一时沉默。陈素月靠着苏钦德肩膀，轻声哽咽，&ldo;你跟曼真这么多年，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一直觉得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们更登对的人了。你俩订婚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曼真从小到大的风风火火定不下来的性格，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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