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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节（第2页）

&esp;&esp;“六叔，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esp;&esp;“陛下只管吩咐。”赵楷低下阴沉的眉目。

&esp;&esp;“太皇太后大行，京师防务尤其重要……”赵绵泽沉着声音，说了好大一通关于京师防务的事情。就在赵楷以为他真的只是关心皇都安危之时，他却眉头一皱，面上添上一分说不出来的杀机，寒了声儿道：“借此机会，设卡清查，昨夜京师可有幼婴出生？一旦有的婴孩，全部查实身家父母，一一报来。”

&esp;&esp;赵楷微微一惊。

&esp;&esp;“是。”

&esp;&esp;～

&esp;&esp;这一日是洪泰二十七年的七月十九，也是赵樽与夏初七皇帝前往魏国公府遭到刺客伏击，差一点殒命于此。比如太皇太后因疾薨于含章殿南殿，宫中一时大乱。又比如，太皇太后大行之后，京师城一片唏嘘骚乱，许多个日夜都未消停。长街深巷，酒楼茶肆之中，无一处都活动着禁卫军的身影。他们目的性不明确，就像炸营一般，到处设卡戒严，甚至入宅敲门。

&esp;&esp;百姓纷纷猜忌，此举与太皇太后的死因有关。却无人知晓，个中真正的实因。

&esp;&esp;据后世不入流的野史学家姒锦记载，自这一晚起，狼与狼之间的殊死较量，再一次掀起了高潮。乃至延续数年，其惨烈之态，其惊心动魄，令人扼腕长叹。

&esp;&esp;～

&esp;&esp;黑幕下的如花酒肆，灯烛俱灭。

&esp;&esp;夜风拂过酒肆的后院，飘来一股股清醇的酒香。

&esp;&esp;酒香过处，那是神鬼俱寂。在那一条耗费了赵樽不少工时的酒窖里，此时灯火通明，冷风萧瑟而下，将地下室里的阴冷与潮湿，合着酒香，添上一抹诡谲异常的气氛。

&esp;&esp;寂静之中，酒窖里的几个人谧静着，没有吭声儿。

&esp;&esp;这时，“吱呀”一声，地窖的木门拉开了。从台阶之上，急匆匆卷下来一人，他身着一袭藏青的袍服，腰上佩刀，一脸凝重之色。

&esp;&esp;“殿下，幸不辱使命。”

&esp;&esp;酒窖里居尊的软椅上，坐着一个雍容风华的男人。他正是“初当爹”的晋王赵樽。他冷寂着脸，怀里抱着一个已然熟睡的小婴儿。小婴儿脸上的皮肤粉嫩嫩、红扑扑又皱巴巴，一看便知是刚生出的稚子。而晋王的脸上却是一种即紧张又紧绷的表情，一双手臂僵硬着，以至于那个婴儿不像是被他抱着，却像是被托着——被他紧紧托着的一件宝贝。

&esp;&esp;“杀了？”他问。

&esp;&esp;陈景缓缓走到他面前，瞄一眼小婴儿翕动的鼻息，松了一口气，目光方才投注在他冷峻的面上，再次行礼，语声肃然。

&esp;&esp;“是！因了一个不得不杀的理由。”

&esp;&esp;他先前得到的命令，只是利用太皇太后让赵绵泽速速返宫。赵樽在命令里没有说“不杀”，但确实也没有下“杀”的命令。认真说来，陈景的行为算是自作主张。他深知赵樽最讨厌这样的人，目光不免闪烁。

&esp;&esp;“卑职擅自行动，请殿下降罪！”

&esp;&esp;赵樽眉头狠狠一蹙，抬起头来，巡视着他的脸。

&esp;&esp;“既然是不得不杀，那杀了便是当杀！”

&esp;&esp;他这话有些绕口，但陈景却也听懂了，殿下并没有多少责备他的意思。紧绷的心思微微一松，他没再犹豫，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单膝跪地，呈了上去。

&esp;&esp;“请殿下明鉴——”

&esp;&esp;☆、对峙与意外！

&esp;&esp;那是一本线装的老旧手札。

&esp;&esp;手札上的字体绢秀婉约，一看便知是出自妇人之手。仔细一点说，是出自太皇太后之手。手札有些厚，涉及的内容很广。

&esp;&esp;其中包括张氏与洪泰爷韶华春遇时，那美好且让她终身难忘的洞房花烛的美好；也包括她第一次亲自了结洪泰爷的女人时心里的紧张与害怕；包括她陷害贡妃早产，让赵樽的出身显得“扑朔迷离”，并洪泰帝的疑心，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六宫众人视贡妃为洪水猛兽的沾沾自喜；包括她令人模仿贡妃的字体在她私藏的前朝末帝画像上题诗，并引六岁的赵樽发现，引发那一年的宫闱巨变；包括她挑唆东方阿木尔在东苑刺杀夏初七……

&esp;&esp;一桩桩，一件件。

&esp;&esp;一件件，一桩桩。

&esp;&esp;无一处，不是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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