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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啊?坐等?”陈景俊脸微微一变。
&esp;&esp;赵樽低头思考片刻,倏然抬起头,目光如同刀尖的锋芒。
&esp;&esp;“他既然掳了人,自然会有交换条件。”
&esp;&esp;☆、为了爱,甘愿入局。
&esp;&esp;天光大亮的时候,雪终于停了,风还在继续刮,刮得雪屑飞扬,雪沫翻飞。卯时,久久阴霾的云层上空,竟慢慢浮现出一丝霞光来,挂在天际,妖娆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火红火红的样子,如同在滴血。
&esp;&esp;下雪不冷化雪冷,凉意戳人骨缝。
&esp;&esp;天晴了,苍穹明亮,天空高远,但整个阴山都布满了一层无法排遣的阴霾,还有无数鲜血和死尸带来的呜咽和悲凉。
&esp;&esp;昨夜夏廷德的阴山大营与“兀良罕”一役,整个南坡守卫军囤的将士几乎全体阵亡,而阴山军中得了“时疫之症”的人,统共也约有两三万,其中无数人死亡。
&esp;&esp;听得这消息,正在为赵樽摆膳的二宝公公,这个向来除了他家主子爷,从不关心他人死活的人,都忍不住掩袖哀鸣了。
&esp;&esp;“太惨了,那些人也死得实在太冤了。”
&esp;&esp;“我看夏廷德手下的兵卒在处理尸体……”陈景喉咙哽了一下,堂堂七尺男儿,想到那些无辜死亡的人,竟是有些凝噎,“全都抬了出去,在雪地上挖了个大坑,就那般埋了。这可都是他自己的人。这老匹夫,为了倒打一耙真是下足了血本,实在歹毒之极。”
&esp;&esp;以几万自己人的生命为代价,这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esp;&esp;可知晓往事的人都明白,三年前魏国公府的血案,那些与夏廷德一脉相连的亲人他都没有多怜惜几分,又怎会怜悯这些与他毫无相干的将士性命?
&esp;&esp;众人皆在议论纷纷,只有赵樽坐在主位上没有动静。
&esp;&esp;他好像一直都未有过什么动作。
&esp;&esp;昨天晚上,整个阴山无人睡眠,他也是一样。
&esp;&esp;一身战袍未换,黑玉束冠,冷峻的面色略显苍白,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平添了一抹暗炙,布满了红通通的血丝。人还算平静,浑身上下一如既往的高冷华贵,就像他没有为任何人担心一般。但熟悉他的人都知,他正处于狂躁易怒的边缘。
&esp;&esp;“殿下!奴才把早膳摆好了,吃点吧?”
&esp;&esp;郑二宝鞠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过来请示,眼皮儿都不敢多抬,那语气就像哄小孩子似的。可赵樽看一眼那案几上的早膳,哪里又有半分胃口?
&esp;&esp;他摆摆手,未动。
&esp;&esp;陈景怔愣一下,也上前归劝。
&esp;&esp;“殿下,无论如何,你也得先吃些东西。”
&esp;&esp;二宝公公随声附合,笑得极是僵硬,“是啊是啊,不吃东西哪成,人都没力气了,怎样救人?主子您别担心了,楚小郎她就不是一个会亏了自己的人,就说以前落在咱手上,吃亏的人是她吗?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她不是会受人欺负的姑娘。”
&esp;&esp;每个人都在劝,可赵樽却没有转眸,似是根本就没有听他们,或者说他的心思从头到尾就没有放在他们的身上,一双冷鸷的眸子,死盯着营中某一处,时不时抚一下手腕上的“锁爱”,像是在竭力压抑着冲动。
&esp;&esp;他们劝的话,他又如何不知?
&esp;&esp;但有些情绪,旁人或许能理解,却未必能分担。就算他明知楚七是一个聪慧的姑娘,可她到底还是一个姑娘,整整一夜音讯全无,找寻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时能不能做到真正的平静。除非他不担心她的安危。
&esp;&esp;可偏生,越是这样,越是急不得。
&esp;&esp;夏廷德如此作为,必有企图,不会轻易动楚七。
&esp;&esp;对于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生命安全自可保证。
&esp;&esp;然而,等待的时间,一时一刻也无异于度日如年。
&esp;&esp;从赵樽不满十六岁开始,就跟着上战场了。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无数次身陷囹圄,他也是镇定自若,从未像今日这般,几欲发疯。人人都知,他一直在忍,忍住不马上冲过去直接结果了夏廷德的老命。
&esp;&esp;打草惊蛇,此时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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