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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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风，别理他。”连玉说道。

傍晚连玉带连心回小院住。灰墙青瓦的晋派风格小院在连心眼里处处透着新奇，像误入了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宅院一样。

房子外表古色古香，内里却与时代严丝合缝地接轨，各种电器和生活设施样样俱全。

好几天没回来住，连玉开窗通风。转身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翅膀拍打声，回头看见八哥落在窗台上，正歪着小脑袋瓜打量她。

连心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好看到一人一鸟对视的场景，走过去笑着问：“这就是黛玉吧？”

八哥立刻抻着脖子开始叫唤，“爷要吃肉！爷要吃肉！”

连玉从抽屉里取出三颗杏核和坚果钳放在一起，对连心说道：“我去洗澡，大姐你给它敲几个杏仁吃。”

等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窗户已经关上了，八哥正站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连心敲杏核。鸟爪旁堆着一捧碎裂的果核，也不知道连心究竟给它喂了多少。

连玉急忙走上前说道：“快别喂了，宋挺说一天只让喂三个，这都超标了。”

“我还以为它是来吃晚饭的。”连心将刚刚剥出来的杏仁用钳子捣得四分五裂，摆在八哥身前对它说道：“行了，这是最后一颗，今天没有了。”

八哥没有低头去吃杏仁，歪着脑袋打量连心片刻忽然蹦蹦跳跳来到连心手边，仰起头说道：“谢谢美女，美女真好。”说完还用它那乌黑的鸟头去蹭连心的虎口。

连心睁大眼睛看一只鸟对她撒娇卖乖，连玉怒从中来，伸手就去抓鸟脖子，恶狠狠说道：“好你个扁毛小畜生，我伺候你大半年都没听你说过第三句话，我姐一来你就卖萌！”

八哥飞起来，在屋里跟连玉玩你追我逃的游戏，最后因体力不支被连玉一把抓住扔出门去。

“就这么扔出去没事儿啊？”连心站在门口朝院子里张望，担心这么冷的天八哥会被冻死，或者天黑迷路什么的。

连玉一边铺床一边说：“不用管它，经常从楼房飞过来开荤，吃完再飞回去，离得不远。”

夜里姐妹俩滚进一个被窝唠嗑，连玉像从前那样搂着连心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处，小声嘟囔说：“大姐，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连心轻抚她温热的手掌，问道：“我要是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你还高兴吗？”

“高兴啊，只要能看见你，不管干啥我都高兴。”

“得了吧，油嘴滑舌的，你明知道我不会勉强你干你不愿意干的事。”

连玉嘿嘿一笑，额头蹭着连心的肌肤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家。”

她发烧的那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有人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送到网吧，里面装有一个铂金镶钻手镯和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档案袋背面留有一小段话。

“她的遗言：祝你鹏程万里，心想事成。”

那个自由远去的女孩子用实际行动祝她心想事成，所以她必须要用鹏程万里作为回报。她们说好的，要开一家闪瞎全青城人眼睛的网吧，她一定要做到。

第二天清晨连心早早醒来，穿好衣服独自出门去买早点。

青城市的饮食口味与利木大相径庭，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早点铺子里卖的大多是焙子、烧麦、羊杂汤这些，很多都有蒙汉结合的影子。

连心在一家焙子铺跟老板聊了一会儿，探讨了一下焙子的做法，最后买了老板推荐的牛舌头和红糖两种焙子，走出不远又在一家烧麦店买了一两烧麦。

回去的路上才发现附近有一家蔬菜店，连心进去买了一把菠菜两个土豆，准备再做个连玉爱吃的菠菜土豆汤。

进门时连心发现影壁前停着一辆变速车，绕过影壁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石桌石凳，还有摆放在石桌上的各色蔬菜。

一道劲瘦的身影站在杏树嶙峋的枝干下方，伸手抬脚在做伸展运动。

连心的脚步声打断了那人的动作，转身看见她时那人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说道：“连心？你什么时候来的青城？”

熟稔的语气配上他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相貌，虽然是初次见面却给人一种久别重逢的错觉。

“你好，宋挺。”连心轻声说道。

连玉是被菠菜土豆汤的香味叫醒的。醒来就看见厨房里隐隐约约有人，她以为是连心，于是慢吞吞洗漱完往厨房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厨房里竟然是两个人，宋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连心穿着宋挺常穿的那件围裙，站在锅前搅弄，宋挺和她站在一起，手里捣着蒜。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厨房门开着，连玉踢踢踏踏走进去，开口便说：“你们都见上面了那就不用我做介绍了吧？直接开吃？”

不大的餐桌被各种吃食摆得满满当当，宋挺端着凉拌的皮蛋豆腐最后上桌。坐下后他不急着吃，先教连心本地早餐的特色吃法——焙子夹烧麦。

焙子一剖两半，中间夹上两个油汪汪的烧麦，一口咬下去经过炭火烘烤的焙子仿佛化作羊肉烧麦的外套，面香裹着肉香直冲人的天灵盖。

吃法粗狂，味道却是一绝。

连心和宋挺一人一个牛舌焙子夹烧麦，边吃边讨论焙子和烧饼的相同与不同，南北方烧麦的差异，还有猪肉烧麦和羊肉烧麦的优缺点。

他们两个讨论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连玉已经偷偷摸摸将剩下的四个烧麦一口气全吃了。吃完没感觉到饱，她又把红糖焙子撕成小块泡在土豆汤里，抡起汤匙吃得满头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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