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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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三哥，果子不洗洗吗？”

&esp;&esp;赵渭回头觑她一眼：“平日在府里没吃够洗过的果子啊？摘下来随便在身上擦擦就吃，滋味不一样的。不信你试试。”

&esp;&esp;作风如此豪迈的三公子，平日里在信王府内可是见不着的。

&esp;&esp;三姐妹乐不可支地跟上，赵蕊人矮腿短，蹦蹦跳着才能扯下果子来。徐静书本想帮她，却被赵荞拉住。

&esp;&esp;“没事，她平常在府中也拘得慌，既难得出来了就由得她撒欢蹦跶。”

&esp;&esp;四人各自啃着果子嬉笑闲话几句后，赵蕊大笑：“没带小六儿是对的！不然母妃殿下与侧妃都在，又有许多人跟着，定不能让我们这样。”

&esp;&esp;徐静书只是咬着果子笑，赵荞与赵渭则心有戚戚焉地双双点头。

&esp;&esp;赵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忽地皱起了小眉头：“我小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撇下我偷偷出去玩？！”

&esp;&esp;赵渭脚下滞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笑了：“没有的。”

&esp;&esp;赵荞伸手在她面上捏了一把，故意将指腹上的浆果汁子抹在她的小脸蛋上：“没有的。”

&esp;&esp;她似乎还是不信，又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徐静书。

&esp;&esp;“真没有的。”徐静书笑得感慨。

&esp;&esp;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之间的相处，与这几年全然不同。

&esp;&esp;仔细想想，似乎就是从“后院人”减少的那一年开始，信王府这几兄妹，才渐渐开始变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esp;&esp;那时大家都还是孩子，心思澄澈通透，虽时常会因各种事而生出冲突摩擦与相看两厌，甚至会在别有用心的大人私下言语撺掇下习惯争抢与暗暗敌对，但终归还在赵澈不着痕迹却又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慢慢被拢到了一处。

&esp;&esp;他们相互间并没有什么刻意和解的言辞或举动，就是不知不觉，沉默而柔软地一同长大了。

&esp;&esp;这真的很好。

&esp;&esp;往后，大概会更好的。

&esp;&esp;“恩师说了，咱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只要跟好大哥的步子，再怎样也不会走岔路。”

&esp;&esp;赵渭肩扛一枝硕果，大步流星迎着晨光，笑音清朗，少年意气猎猎飞扬。

&esp;&esp;

&esp;&esp;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面，在不同场合、对待不同的人与事表现出的做派心性甚至会像换了个人似的。有时是必须的刻意，有时又是不自觉的流露，总归会有些不同面貌。

&esp;&esp;譬如平日看似老成寡言的赵渭，到了泉山、离了自家尊长的眼皮子底下，少了仆从跟随，就多了几分洒脱到近乎粗糙的江湖少年气。

&esp;&esp;又譬如，带着人在涟沧寺办差的李同熙。

&esp;&esp;月初在光禄府外，他与自己的下属同僚们一样站在出入考场的关卡处；今日在这里稽核僧人、常住居士们的名册，他也与麾下那些个寻常武卒一样，正在将相关人等召集到廊下文书吏跟前排队接受问询。

&esp;&esp;显然是个喜欢与下属一道身体力行的上官。

&esp;&esp;但不知为何，徐静书觉得今日的李同熙与之前在光禄府门前，甚至与昨日在山间道巡防时都不一样。

&esp;&esp;今日晴好，他身上那件靛青浮云纹武官袍被映照出趋近冷厉的薄光。英朗眉目间隐隐多了点之前两次见面时不曾出现的压抑暴戾，招呼那些僧人与常住居士的语气也显得有点……凶。

&esp;&esp;“他怎么在这里？”

&esp;&esp;赵荞问出这话时，赵渭已不动声色地迈前一步，将自家三位姑娘护在了身后。

&esp;&esp;赵渭这个动作让徐静书蓦地想起，昨日成王随侍及赵蕊的言辞中都曾模糊透露出“李同熙平日在某些事上的名声不是太好”这个讯息。

&esp;&esp;大约是李同熙眼角余光瞥见了信王府这一行四人，他扭头冷冷看过来，在瞧见徐静书时稍愣，眉目间那点隐约而压抑的暴戾顿凝成尴尬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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