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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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1页）

&esp;&esp;乖巧又嘴严的徐静书显然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当他将这个秘而不宣整十日的消息分享给她后，那份喜悦似乎就成了双倍。心潮翻涌，澎湃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esp;&esp;此刻，在他模糊的视野里，那个兔子似的小表妹总算有了具象。

&esp;&esp;她不知为何僵愣着没吭声，也不动。木木的，看起来却又格外乖顺，纤细娇娇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软茸茸的银边。

&esp;&esp;就真的，很像一只玉雪可爱的小兔子。

&esp;&esp;“你做什么？”赵澈笑着转回头去，重新望着“落地见月窗”外月夜春华，“莫不是又哭了吧？”

&esp;&esp;“我才没哭。你能看到一点点，这是好事，为什么要哭？我很为你高兴的，特别高兴，是真的！高兴得……想替你在地上打个滚！”

&esp;&esp;不知是不是月光扰人，赵澈总觉她叽叽咕咕的笑音很像糯米团子，有点甜，有点黏，仿佛一口咬下去，就能爆出糖心软馅儿来。

&esp;&esp;赵澈紧了紧嗓子，照着桌案上模糊的影子摸到酒盏端起，略有些急地饮了一口，让那凛冽微辣的酒味盖掉心头乍起的古怪蜜意。

&esp;&esp;清酒入喉，总算使他平复了胸臆间的莫名躁动。虽只大了她两三岁，可他也算“看着”她长大的，为人兄长，怎么能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像话。

&esp;&esp;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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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澈半晌没再说话，面上渐渐绷出点严肃神色。

&esp;&esp;徐静书不知他在想什么，有些忐忑地敛了笑，清清嗓子：“可是，你为什么要骗大家？太医官们又为什么会帮着你说谎？”

&esp;&esp;接连两个直指核心的问题让赵澈瞬间杂念全无：“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你别管了。明后两日是休沐，你就像往常一样，好生休息。若闲得无趣，就找阿荞领你去玩。”

&esp;&esp;徐静书一听这话，急了：“你、你都同意让我进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放你进来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没事，免得你担心到哭鼻子。我可没说进来以后就什么都告诉你。”

&esp;&esp;赵澈淡声道：“你拿着我的佩玉跟人讲歪理，门口那几个暗卫都被你给说懵圈了，我能不放你进来么？你这兔子，急起来还挺牙尖嘴利。”

&esp;&esp;这下徐静书恼火得想想磨牙。

&esp;&esp;又把她当小孩子糊弄，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告诉她最重要的事。其实她并不是出于好奇想探知府中的什么秘密。

&esp;&esp;她是觉得，既事情已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那定是很棘手的。她不舍得他独自面对所有重压。

&esp;&esp;她不知自己能帮上多大忙，但她一定要帮着他。

&esp;&esp;她想告诉他：不管你要做的事对不对、能不能成，你都不是孤军作战。有个徐静书，会一直站在你身旁。

&esp;&esp;“你、你必须得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你想想，大家都说你忧思郁结、淤积反复，姑母急得都红了眼，连小五姑娘都哭得眼睛湿漉漉，若独独就我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esp;&esp;赵澈明显一愣，似乎在同意放她进来之前忽略了这点。

&esp;&esp;徐静书见他有所松动，忙不迭趁热打铁试图说服：“既你都说了事关重大，那就更得让我知道你在筹谋些什么，这样我才不会无意间坏了你的事。若有人起疑，我也就知道该如何应对，才能好好圆住你的这局。对吧？”

&esp;&esp;“我发现，你如今是真的很会说服别人了，”赵澈轻笑一声，“明正书院还教这个？”

&esp;&esp;“书院教得可多了，我……不对，你不要又转移话题！”徐静书警觉地轻瞪他，两腮不自觉地鼓起。

&esp;&esp;“怕了你了，”赵澈指了指面前长案上的吃食，“你不是没吃晚饭？边吃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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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于“信王殿下安分两年后，又忍不住去勾缠上一位有夫女伶”这件事，徐静书虽然觉实在荒唐可恶，却也并没有太吃惊。

&esp;&esp;毕竟，他就是这么个人。若没出惹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乱子，只怕他到老都改不掉这叫人绝望的坏毛病。

&esp;&esp;“……你是说，姑父因为不能给对方名分，所以承诺会让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成为王府继任者？！”

&esp;&esp;徐静书瞠目，脑中飘过“正常人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啊娘喂姑父这是疯了吧谁能打醒他啊”这一串不带断句的字符。

&esp;&esp;不过她毕竟承蒙信王府荫庇才有饭吃有书读，有前路可期。她实在也不合适在背后说姑父坏话，只能尽量保持语气中立。

&esp;&esp;“我记得，在有关婚姻之事的律法部分中，并无明确禁止宗室、贵胄与平民通婚的条令，”徐静书稍敛震惊，艰难咽下口中的鱼片粥，试图冷静分析，“既姑父声言对她喜爱至极，又说她已有孕，那为什么不以侧妃之礼迎娶，非得偷偷摸摸抬进后院？为什么要对她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能否成才的孩子，许那么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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