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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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第3页）

&esp;&esp;“洗面汤”的老手艺师傅仔仔细细地为蔡京修饰面部，将他颏下新蓄的短髭打理得整整齐齐。

&esp;&esp;“洗面汤”小店里如今新填了为人读报的职业“读报人”，专门读那《汴梁日报》，向汴京街头的百姓朗读今日日报上的内容，瓦子的新鲜戏目、哪家正店推出的新酒新菜……若是读得好了，许是还能得一些赏钱。

&esp;&esp;谁知今日，这“读报人”上来一开口，便是《朝廷推行市易新法，平抑物价，打击垄断》这样一篇文章。

&esp;&esp;蔡京险些从他所坐的椅子上跳起来。

&esp;&esp;也幸亏是为他修面的师傅已经把活计都干完了，收起了锋利的剃刀，否则一准要在蔡京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划上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esp;&esp;修面的师傅吓了一跳，那读报人也吓了一跳。

&esp;&esp;蔡京当即向读报人询问：“这是汴梁日报吗？”

&esp;&esp;那读报人虽是识字，但也仅限于识字而已，听见蔡京提问，瑟缩着反问：“什么……什么叫做带观点？”

&esp;&esp;“就是讨论朝廷推出的新政，并且加以评述，说这新政是好还是不好？”

&esp;&esp;读报人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答道：“似乎……似乎是念完，大意不过是朝廷为了打击大豪商垄断利益吃独食，因此特别设了市易司。

&esp;&esp;市易司的官员会从外来客商手中将货物平价买来，然后再加极少的一分利润，在汴京市场上出售。这样老百姓就会跳开那些汴京的行会和大商人，从市易司手中买到非常实惠的货物。

&esp;&esp;蔡京在旁并无什么表情，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汴梁日报》竟然会选择这种方式，将新法这么重要的内容向普通汴京百姓宣讲，务求他们能够懂得朝廷的目的。

&esp;&esp;或许明远以前就这样做过，但是他蔡京对此向来不能苟同——蔡京从不认为民意应当左右朝政。

&esp;&esp;读报人话音一落，这“洗面汤”的小店里，人们已经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

&esp;&esp;“我听着报上的意思：那垄断，便是市面上只有一家商人有货，所出售的又是咱们日常必须的，那么这奸商自然可以想定多高的价，就定多高的价！”

&esp;&esp;“对，囤……囤积居奇！”

&esp;&esp;终于有个有些文采的把这个略难的成语说出来了，但其他人似乎对“囤积居奇”的意思还似懂非懂。

&esp;&esp;“不止定更贵的价格，还能把品质不好的东西卖给咱们！”

&esp;&esp;有人补充。

&esp;&esp;“对对对——”

&esp;&esp;这句话似乎立即勾起了相当不美妙的回忆。

&esp;&esp;“有一年，城里卖那石炭做的蜂窝煤……”

&esp;&esp;“对，就是这件事！我气得不行，买来的煤特别特别劣！”

&esp;&esp;时隔年余，这说话的人竟然再次气红了脸。

&esp;&esp;“但我记得它好像后来是降价了。”

&esp;&esp;“洗面汤”的伙计陷入沉思。

&esp;&esp;“我记得这事儿——当时要不是山阳炭厂的炭进来，它怎样也不会降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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