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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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第3页）

&esp;&esp;而劳忠实从此绝足再也不去杭州城内的瓦舍勾栏，而是吃住在凤凰山下的瓷窑跟前，几乎没有半步离开过那一口瓷窑。

&esp;&esp;明远则带了那件劳忠实出品的缠枝牡丹纹青花大瓷盘给苏轼鉴赏，请他看看这种瓷器在华夏本地要如何才能有市场。

&esp;&esp;谁知苏轼千万贯

&esp;&esp;八月初的杭州，暑热已渐渐退去，秋意渐浓，金风送爽，丹桂盛开。

&esp;&esp;劳忠实果然没有辜负明远的厚望，真的将“青花瓷”烧制出来了。

&esp;&esp;不止是将涂有“苏麻离青”颜料的瓷器烧出，劳忠实还尝试了调整“青花”的色调，他按照明远的要求，将青花的釉色从明艳亮眼的正蓝色，调整成为蓝中略带灰黑色。

&esp;&esp;这蓝色顿时显得恢弘大气，相应的，劳忠实烧制出的“青花瓷”，便也多了几分宋时文人士大夫的高雅气质。

&esp;&esp;劳忠实按照事先约定，将他在米市桥瓦子画下的一幅“写生”，搬到了青花大瓷盘上。

&esp;&esp;明远见到这枚大瓷盘，当时便拍案叫绝。

&esp;&esp;这瓷盘上绘制的人与景，实在是栩栩如生：白娘子与许宣共同撑着一柄伞，虽然看不清眉眼表情，但是衣着与发饰都宛然呈现，而且就两人的姿态来看，竟自有一种恩爱之意隐隐流露。

&esp;&esp;而周围的布景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予以点染，却已经能令人遥想见西湖盛景，耳边情不自禁地响起船夫的歌声：“西湖美景三月天……”

&esp;&esp;此时此刻，明远几乎想要买断劳忠实所制的这一批“白娘子传奇款”青花瓷，将它们作为朱家桥瓦子排演杂剧的“周边”，赠送给铁杆粉丝。

&esp;&esp;不过既然这是夷人海商韩慕华所事先预订的，明远便不能夺人所爱。

&esp;&esp;当他与劳忠实一起将这枚“青花大瓷盘”送去给韩慕华过目的时候，那胡商满眼惊异，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瓷盘光洁的表面。

&esp;&esp;“窝……窝怎么觉得……平、平娘子、郝娘子……能从上面走下来似的。”

&esp;&esp;看起来这韩慕华也已经成为平郝两人的粉丝之一，竟能叫得出扮演者的姓名。

&esp;&esp;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劳忠实的画法独特，才会令观者感到如此逼真，似乎盘上那不是绘画，就是演技精湛的两个活人。

&esp;&esp;“韩兄，如何？这样的瓷盘，在贵国中能有销路吗？”

&esp;&esp;韩慕华连连点头，眼神根本离不开盘上的图案。

&esp;&esp;“不过……如果器型能够再变化一下就更好了……”

&esp;&esp;韩慕华连比带划，表示他们大食国内的贵族都喜欢厚腹而窄颈的细高水瓶。盘子什么的，似乎并不那么实用。因此他希望劳忠实能够将器型再调整一下，改为大食人日常更常见的器皿形态。

&esp;&esp;明远瞅瞅韩慕华，心想：这个满嘴跑马车的家伙！

&esp;&esp;他当即代劳忠实回复：“韩兄，我看这样：这是双方第一次合作，一切就都从最简单的器型做起。劳兄就只管在瓷盘上绘制韩兄认可的那几张图样，而韩兄将这几种瓷盘带回国内，也正好确认一下有无销路。”

&esp;&esp;明远估计韩慕华故意在器型上挑毛病，可能是想将劳忠实拿捏在手里，只让劳忠实只烧制一些冷门的器型，自己好更为稳定地控制这个独一无二的供货源。

&esp;&esp;但明远相信：瓷盘这种放眼全世界都一样的器型，绝对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出错的。

&esp;&esp;“等下次韩兄再来中华时，再与劳兄敲定具体生产哪种复杂器型也不迟。”

&esp;&esp;说一千道一万，万一这批青花大瓷盘滞销了，明远也可以自己买下来，送到朱家桥瓦子去，当成“周边”贩卖。

&esp;&esp;劳忠实不谙商事，而且明远是他的同胞，这时自然信明远多过信韩慕华。

&esp;&esp;韩慕华却望着明远暗恨，知道很快就会有和自己一样的大食商人来和自己竞争。但只要想象一下这颜色清丽绝俗，图案精美绝伦的瓷器将会受到怎样的追捧，韩慕华便也只能将这口气赶紧咽下去，在脸上堆满笑容，道：“同意！窝同意！”

&esp;&esp;于是，这笔生意水到渠成，双方订立契约，由韩慕华交给劳忠实一定数量的苏麻离青作为定金，并约定了明年春天在杭州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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