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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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他前两天刚托人往凤翔府去了信，就是告知张载要在横渠镇买地建书院的事，请熟悉当地的舅舅们帮忙打听一下环境和情况。

&esp;&esp;谁曾想，明远的舅舅们竟赶到京兆府来了。

&esp;&esp;他连忙带着向华一起迎出去。舒大舅和舒二舅已经由胡四陪着，坐在外面十万贯

&esp;&esp;“王安石这人能处！”

&esp;&esp;明远一句话说漏嘴，惊得在座的人都抬头望着他。

&esp;&esp;明远只能弱弱地往回找补：“我是说……王相公……人品还行，推行的新法确实是为公不为私。”

&esp;&esp;刚才他只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青苗贷的利息和民间借贷的利息哪个更高？”

&esp;&esp;答曰：“民间借贷的利息更高，而且高得不止一点。”

&esp;&esp;明远至此完全明白王安石在做什么了。

&esp;&esp;他老人家这是在劫富济贫，用一个较低的利率向民间借贷，将高利贷挤出市场，同时又将利钱收入国库，增加财政收入。

&esp;&esp;“青苗法”施行，受益最多的当然是官府。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如果他们原本就有借贷需求，那么他们也会是受益方。

&esp;&esp;唯一利益受损的是主持民间私下借贷的钱庄、豪商之流。他们的高利差被挤占，利息收入减少。除非他们也甘愿像官府那样，将利钱减到二分，否则他们是放不出去贷款的。

&esp;&esp;但这样做有两个非常明显的弊病：

&esp;&esp;一来，不是人人都需要借贷。那些家中富裕，不需借贷的农民朋友们，如果被硬摊派上“青苗贷”，那便是额外背上了一层利息负担。

&esp;&esp;二来，“青苗贷”由官府直接操作，那么官府就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无人监管其做法是否合理。只要地方上的胥吏存了为己谋利的私心，好事便也能办成坏事。

&esp;&esp;明远将他对“青苗法”的理解向两位舅舅陈述了一番。舒承予和舒承厚都不是笨人，马上都听明白了。

&esp;&esp;舒承予拊掌笑道：“远哥是个读书明理的，见事就是明白。”

&esp;&esp;舒承厚却皱着眉：“可是连凤翔府的官吏都说不清这‘青苗贷’到底是为了什么。横渠镇上还好，知道我们在京兆府城有亲戚，嘱托我们到府城来问。可是换到其它地方，谁能像远哥说得这般明白？”

&esp;&esp;二舅的话顿时令明远陷入沉思——

&esp;&esp;很显然，王安石的这次变法是“自上而下”的，因此缺乏广泛的群众基础。从舒家两位舅舅的反应来看，民众对于“青苗法”的“劫富济贫本质”也缺乏足够的认识，因此接受度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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