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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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2页）

&esp;&esp;在这个遇上灾年就会发生饥荒的年代，百姓需要官府救济，一旦失去救济就必须离开家园，甚至卖儿卖女。明远不认为他有这资格，投资于一项需要耗费大量粮食，甚至有可能威胁到一国粮食安全的产业。

&esp;&esp;如果有红薯土豆玉米之类的作物那还好说。

&esp;&esp;但是现在这些作物都还在新大陆蹲着。

&esp;&esp;因此明远认为他的切入点应该有所变更，要从更小更精更有用的产品入手，同时将这项事业托付给更可靠的人。

&esp;&esp;现今他的打算，就是请人用蒸馏法少量制消毒酒精。

&esp;&esp;酒精的用处不少，而消毒酒精于医疗上的用途则更是一直沿用到后世，成为不可替代的消毒药品。

&esp;&esp;尤其陕西路边境战事连绵不休，不少伤员得不到及时的伤口清理与消毒，明明是非致命的伤，最后却不治身亡。明远在陕西时，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例子。

&esp;&esp;所以明远决心先从医疗用的消毒酒精入手。

&esp;&esp;他处理此事的方法，并不是大手笔地花钱上手自己投资，而是给身处陕西的老师张载和师兄吕大临去了一封信。

&esp;&esp;信中当然还是“套路”：明远说他从汴京城中的旧书肆里找到了一张古籍的残片，似乎是医书的一部分，又像是方士用来炼丹的秘籍。

&esp;&esp;这张残片上详细绘制了蒸馏冷凝的器械图样，并且说明，可以用过这器械获取“酒之精华”，可以用于清洁外伤伤口，使其免于溃烂。

&esp;&esp;但是这古籍上也说明了，这“酒之精华”也可供人饮用，甚至能让人上瘾，但极其伤身，需要事先加以阻止。

&esp;&esp;明远在描述完这“古籍”上的内容，并且附上古籍所绘图样之后，又阐述了一下自己对这“酒之精华”的忧虑：毕竟耗费粮食，若是夺人口粮，便有伤天和。

&esp;&esp;他认为此物能够救死扶伤，对西军众将士有利，因此希望老师能够酌情考虑，在横渠书院的“井田试验”中试制此物，但又要注意影响，控制产量。如果能够低调生产，避免让那些着眼于纯利的商人发现，就更好了。

&esp;&esp;这封信寄出未久，张载和吕大临那边还没有回音。但是明远信任他的老师和同窗们，为了边地将士的安危，会努力试制消毒酒精，但为了粮食安全，不会大张旗鼓，更加不会宣扬饮用高度烈酒，任人上瘾。

&esp;&esp;等到将来有了酒精，西军中伤员的痊愈概率应当就能大大提升。

&esp;&esp;明远不由得想起了种建中——

&esp;&esp;师兄，有了这件医疗上的“利器”，你的袍泽们应当能少几分后顾之忧。

&esp;&esp;明远不由得扬起下巴，向窗外望去。

&esp;&esp;如今早已是九月里，蓝天显得格外高远，坐在楼上眺望远方，令人觉得神清气爽。

&esp;&esp;然而自从明远将“有求必应”那里得到的高炉炼铁方子送给种建中之后，他已经足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种建中人了。

&esp;&esp;种师兄，此刻你在忙什么呢？

&esp;&esp;

&esp;&esp;一个月后。

&esp;&esp;种建中正在汴京城外，向东二十余里的一座小镇旁。

&esp;&esp;这座名叫山阳镇的镇子靠近汴河，又有陆路大道通往徐州、密州等地，四通八达。各地货物都能较快运达。

&esp;&esp;军器监在这镇子的附近征用了一座庄院，在庄院里，按照明远提供的“古籍”，建造起两座炼焦的窑炉。

&esp;&esp;此刻种建中正立在距离静待开窑的窑炉前，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簿子。

&esp;&esp;那簿子上记的全是他自己观察、总结和归纳出的各种现象和注意事项。毕竟明远再三叮嘱过，炼焦是一件颇为危险的事，稍有疏忽，便有丧命之忧。

&esp;&esp;此刻种建中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簿子，大声说：“鸟笼已经送至窑炉口了吗？”

&esp;&esp;“送去了，笼里三只，只只活蹦乱跳的，您听，唱得正欢！”

&esp;&esp;“唔！”

&esp;&esp;种建中稍许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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