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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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他躺倒在草地上，手臂勒住她的腰，身上的战栗像在过电，颤得涂诺感觉自己的牙齿也在跟着发抖。

&esp;&esp;涂诺摸上他的脸，“严承光，你怎么样？”

&esp;&esp;“走！不要管我！”

&esp;&esp;男人紧闭着眼睛，用力把她一推。

&esp;&esp;涂诺被他推得跌在地上。

&esp;&esp;然后，她就看见，夜色中，暴雨像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幕布，从墓地门口的方向横扫而来，哗地一下就把他们都给吞没了。

&esp;&esp;暴风雨中，严承光垂着头坐在那里，浑身抖成了一片落叶。

&esp;&esp;涂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次靠近，“严承光，严承光……”

&esp;&esp;她咬着牙，努力想把他拉起来。

&esp;&esp;严承光终于有了反应，他攀着涂诺的胳膊站起来，却又挨着严青枝的墓碑坐下去。

&esp;&esp;涂诺哭起来，“严承光，咱们回家吧……”

&esp;&esp;严承光坐在墓碑旁，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她死的那天，也下着，这么大的雨。”

&esp;&esp;许是太冷，他的舌头打了结，说得磕磕巴巴。

&esp;&esp;“她一边带着我，一边做报告。”

&esp;&esp;“报告被人藏了起来。”

&esp;&esp;“她找去三楼露台……”

&esp;&esp;“滑了下去。”

&esp;&esp;“楼下种着很多玫瑰，很多很多……”

&esp;&esp;严承光的大手在胸前茫然地比划着，像是要让涂诺知道那片玫瑰园的大小。

&esp;&esp;“那是明清辉喜欢的。”

&esp;&esp;“然后，玫瑰都生了病，被园丁削了。”

&esp;&esp;“她就躺在那些木刺上，血淋淋地冲我伸着手，叫我……”

&esp;&esp;“小光，你，不要下来……”

&esp;&esp;“我那时候那么小，只会哭……”

&esp;&esp;“只会哭……”

&esp;&esp;严承光抱紧了墓碑，把脸贴上去，“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esp;&esp;“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

&esp;&esp;天边又一道闪电蜿蜒而下，照的墓碑上严青枝美丽的脸庞一闪，紧接着又是一声炸雷。

&esp;&esp;涂诺的浑身已经淋透。

&esp;&esp;她视线模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esp;&esp;她受够了，不想再忍。

&esp;&esp;她抬脚踢了严承光一下，“行了！走吧。你以为你妈妈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esp;&esp;严承光没有动，她走过去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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