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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一周目（第3页）

&esp;&esp;他把茶几上冷透了的餐盒打开，金黄色的粥体因水分被吸收，结成固态，用勺子切割下一块，表面因此凹陷的一部分，久久没有被匀平。

&esp;&esp;宋明看着廖希面不改色，一口口把色香味全无的食物地往嘴里送，没怎么咀嚼就咽下。

&esp;&esp;应该是甜的，但他尝不出，只能感受有物体抱团途径食道，廖希垂下眼，

&esp;&esp;“我不想出门，因为出门见到谁都挺烦，像路彤，其实那天我想问问：为什么她要对路起棋那么坏。但多说一句，我可能都忍不住要动手。”

&esp;&esp;“还有顾珩北和他妹，为什么这些人就能好好地活着，死到临头，旁边正好有一个英勇心善的路起棋愿意献身。”

&esp;&esp;“为什么没人救她？”

&esp;&esp;他更想问自己。

&esp;&esp;为什么要对路起棋那么坏？

&esp;&esp;为什么没救她？

&esp;&esp;为什么我还能活着？

&esp;&esp;廖希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又往卫生间走，在洗手池前弯下腰，笼头打开，伴随呕吐声，粗壮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瓷面。

&esp;&esp;宋明第一时间快步跟上，洁净的半身镜面只照出伏下的后脑，像那日在佛像底叩首的背影。刚吃进去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被吐出来，颜色有所不同，因为掺了猩红的血。

&esp;&esp;到末尾，胃吐空了，鲜血变多，被清水稀释成称得上漂亮的淡红色。

&esp;&esp;廖希漱了口，直起上半身，用手心攥成团的纸巾继续擦。唇色随擦拭的动作愈红，衬得脸色愈白，眼里濛一层生理性泪水，细血丝如网纹，而眼底死寂一片，没有因此多一分人性，像一颗尘封的琥珀。

&esp;&esp;他说：“我试过了，活不活得下去，由不由我决定，答案就是这样。”

&esp;&esp;亘久的沉默蔓延，久到洗手间的空气中，能清晰捕捉到灯具工作时的咝嗬声。

&esp;&esp;“…妈的。”

&esp;&esp;宋明忍不住向另一个方向走开，骂脏时的语气过于端正而显得诙谐，导致他一说完就有点后悔。蹲下身，捡起地板狼藉间躺着的烟盒，他从里头抽出一支，

&esp;&esp;“你非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esp;&esp;“你不是自己上门的吗，正好是同学。”

&esp;&esp;廖希甚至没怎么在意这一笑点，不如说很难有东西引起他的在意。他走到餐桌边，拿起打火机扔过去。

&esp;&esp;“因为在刚才，你来之前，我想起来了，忘记那些事的时候，正准备做的事。”

&esp;&esp;“那会儿要想好不暴露，要全身而退，现在无所谓了，没什么可失去的，所以容易得多。”

&esp;&esp;逆着光，他稍稍低头，宽大的衣裤在身上轻微晃动，眼睛睁大了些，竟然能看出几分狂热，正像个一无所有又穷途末路的赌徒，企图抓住翻盘的救命稻草。

&esp;&esp;疑点指向源头处。

&esp;&esp;——“我准备杀了顾珩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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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周目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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