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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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野草漫过膝盖，前方是一片忘不到尽头的荒野，若能仔细辨别，必会发现着无数亩荒草有着同样的数量同样的姿态，仿佛是把眼前这一亩荒草不断复制拼接，营造出一片荒野的视觉差。

&esp;&esp;老太太用拐棍敲了敲地面，嘴里念念有词。

&esp;&esp;当她停下声音，一股风朝荒草吹拂，所过之处，真实呈现。

&esp;&esp;荒野中一座犹如鬼屋的古堡显形，被落日霞光勾勒出朦胧血色，稍显破败的古堡前，立着一个海报。

&esp;&esp;上书：上门踢场

&esp;&esp;如果陆寒霜足够了解外国民间故事，约莫能认出这座古堡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珍妮堡。

&esp;&esp;取自一位以圈养少女取血而恶名昭彰的美艳女爵，随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猎巫风潮结束，古堡随着珍妮消失。

&esp;&esp;古堡前有一位身披黑袍的守门人，老太太把表情麻木的小女孩交给他，像递出一张邀请函。

&esp;&esp;古堡走廊上倚着一对对男女，漆色脱落的墙壁上挂着霓虹灯，映着年轻人暧昧的表情。

&esp;&esp;一个衣着性感的女孩倚靠墙壁，被男孩围在臂弯里调情，她越过男孩肩膀，瞧见老太太清高蔑视的眼神，扯开红唇，回以讥笑。

&esp;&esp;“贝蒂婶婶，您是喝了太多捕蝇草汁吗？我觉得比起诱捕小羔羊来维持你这具丑陋不堪的身体，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满是褶子的脸。”

&esp;&esp;晚风吹得野草窸窸窣窣，陆寒霜悄无声息潜入古堡，穿过大厅，一路听到许多声音。

&esp;&esp;“唉，眨眼一百年过去，又少了很多老朋友……”

&esp;&esp;“可又来了很多新人。”

&esp;&esp;“……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总在告别与迎新。”

&esp;&esp;经过一处休息区，陆寒霜听到一句话，脚步一顿，于一伙闲聊的年轻人旁落座。

&esp;&esp;同沙发的小伙子敏感地朝旁边望了望，位置上空荡荡，没有任何异样。他眨眨眼，转回头继续道：

&esp;&esp;“应灾理事会的通告，你们都看了吗？”

&esp;&esp;“我很想去瞧瞧。可你知道，我曾曾曾曾曾曾祖母，非常讨厌我与人类交从过密。当初我为了离家求学，差点没跟家里决裂。”

&esp;&esp;“很多老古董都经历过猎巫运动，遭受种种酷刑，极为厌世。我家老祖宗也说，如果我敢泄露巫师的秘密，向同学炫耀巫术，他就亲自把我制成干尸装饰墙壁。”

&esp;&esp;小伙子们打了个冷颤，“我家老一辈学艺不精都死光光了，倒没有人约束我。前一阵我还去华夏旅游，交到一个修士朋友。你们想象不到，他们国家与国民有多爱戴修士。”

&esp;&esp;“只能羡慕了，哪怕到下个世纪，咱们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esp;&esp;“……我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这周历史课讲到黑暗中世纪，听到那些恶行累累的巫师被极端丑化，太令我难堪了！”

&esp;&esp;旁边人拍拍他的脑袋，“你要明白，只要‘珍妮党’没有死绝，我们永远不会被人认可。”

&esp;&esp;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大笑，小伙子们循声望去。

&esp;&esp;一行中年男女提溜着湿漉漉的人类进门，把“落汤鸡”们交给守门人领走备用，高谈论阔着。

&esp;&esp;“今天运气真好！”

&esp;&esp;“多亏那只捣乱的蜥蜴，跨海大桥上的人类像掉豆子一样滚滚落海，我趁机多捞了几个身强体壮的。”

&esp;&esp;“警察都忙着制服蜥蜴，那些蠢货打捞不到人肯定只会以为是溺水死了。”

&esp;&esp;年轻小伙们收回目光，“所以，我才最讨厌珍妮党！”

&esp;&esp;“一帮自大狂。”

&esp;&esp;“当初要不是珍妮行事无所顾忌，巫师们也不会落得人人喊打。结果珍妮死了，渣滓们还借着她的名声团伙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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