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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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3页）

&esp;&esp;别鹭瞪瞪兮渊又瞪瞪小孩，气道，“算了，我不参合了。”

&esp;&esp;两人皆未搭理他。

&esp;&esp;兮渊眼前，小孩仰起圆圆的脑袋，白嫩的四肢脆弱易折，乌发柔软，该是个心地柔软善良的孩子，可直直望来的眼睛却像坚冰一样。

&esp;&esp;这是一个内心极为强大而绝顶聪慧的孩子。

&esp;&esp;哪怕有着无害又孱弱的外表，哪怕兮渊的目光居高临下，可当两人目光交接，仿佛处于平等位置，不肯退让。

&esp;&esp;凌于绝顶许久，高处不胜寒，兮渊已很少有这种感觉。唯独几次平衡寻常的对视，都来自兮霜。

&esp;&esp;此时竟萌生些微惜才之心，想等他成长到可与自己比肩的程度，心念一起，越发不受控制，倒真心想把小孩置于羽翼下了。

&esp;&esp;先师西去前的叮嘱犹言在耳，可他哪是会拘于宿命的胆小鼠辈，思索间，他无声扯动唇角，叹息道，“罢，不跪便不跪，收下你又何妨。”

&esp;&esp;掌门等人脸色惊变，“师弟！”

&esp;&esp;却没能阻止兮渊接下来的话，“我本也不是拘泥俗礼的人，这师徒关系天道不认，我认你便可。”

&esp;&esp;“……你真是太糊涂了。”掌门黑下脸，先不说犯不犯四，堂堂兮渊上仙收徒，徒弟却不愿行拜师礼，兮渊还上赶着把人收下，传出去会被笑成什么样子？

&esp;&esp;光逍遥台闹得事就得被笑话十几年，再添这等事，掌门脸色难看，越发觉得先师所言不虚，这四徒果真犯冲！

&esp;&esp;兮渊既不在意面子，亦不在意掌门的气言，只道，“无妨。”

&esp;&esp;青云峰三位师姐弟互视一眼。

&esp;&esp;除了别鹊懵懵懂懂，别萤心如明镜，别鹤亦聪颖过人，此刻都明白师父对兮霜像是极为欣赏。别鹤微生妒意，想到小孩的手段又不敢表露太多。

&esp;&esp;师兄弟们拿兮渊没办法，又气不过，拼着眼力瞪兮渊，可惜这种压力于兮渊毫无影响。

&esp;&esp;他纹风不动，面容温善目光润朗，态度平和。

&esp;&esp;僵持中，一个稚嫩却带着丝寒凉而有些违和的声音响起。

&esp;&esp;“你这般人物，本不该受此奇耻大辱。”

&esp;&esp;兮渊面上的温润微凝。

&esp;&esp;是措手不及时即将有所显露，可很快，那丝凝固之态又被唇角扬起的春风吹散，面容恢复让人迷惑的阳春三月，只是轻置于扶手的手掌，不可察觉地微拢。

&esp;&esp;殿中人循声望去。

&esp;&esp;陆寒霜抬眸，“拿名册来吧。”

&esp;&esp;他的目的本就是《天地书》，送上门的良机，何须推辞。

&esp;&esp;原本还生闷气掌门表情舒缓，虽依旧不喜小孩，却觉得他还有个可取之处，为人识趣。

&esp;&esp;师弟一旦下定决心，向来百万头牛都拉不回，这小孩试炼不过最好，即便侥幸过了，以试炼偿跪礼，也算全了师弟的面子。

&esp;&esp;兮渊突然从玉台下来，在旁人的惊讶中。

&esp;&esp;他不良于行，连人带椅座轻飘飘落于小孩身前，一坐一站。

&esp;&esp;隔着三尺距离，兮渊凝视纤长睫毛下，那双把所有情绪尽数埋藏的黑眸，声音轻了些许，像怕惊扰。

&esp;&esp;“可想清楚了？”

&esp;&esp;兮渊目光专注，饱含包容。

&esp;&esp;专注中带着股不动声色的紧迫，让陆寒霜面部微微刺痛。无限包容又似一片广海，眸子里仿佛藏着即将汹涌的力量，然，暗流埋得太深，海面维持假一般的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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