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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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esp;&esp;“蔡蓉。”蔡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蔡家的旁支子弟，“怎么会是你？”

&esp;&esp;蔡蓉是个外貌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眉眼细长，面容温婉：“大小姐，若不是我，怎么能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你呢？”

&esp;&esp;蔡娥咬紧牙关，他们这次出门是做了些许伪装的，只是她只遮掩了面部，没有留意后颈。她后颈有个红色胎记，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蔡蓉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esp;&esp;“所以你告发了我？”蔡娥恨得牙痒痒，“我好歹是你的族妹。”

&esp;&esp;“大小姐说笑了。”蔡蓉淡淡道，“您是金尊玉贵的本家小姐，我不过是个旁系子弟，哪能和你称姐道妹。”

&esp;&esp;蔡娥冷笑道：“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咯？”她承认，自己还是本家大小姐的时候，对于蔡蓉这些旁支子弟颐指气使，不怎么友好，但一码归一码，小女孩之间的鸡毛蒜皮的事，严重到蔡蓉居然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esp;&esp;“大小姐这么说，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蔡蓉道，“我是为了蔡家。”

&esp;&esp;“呸！”

&esp;&esp;蔡蓉冷冷道：“大小姐莫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做下这样罪无可赦的事，可曾想过蔡家其他人？”

&esp;&esp;“我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不堕蔡家威名。”蔡娥高声道，“倒是你，对四大家族的人卑躬屈膝，哪有我蔡氏半分傲骨？”

&esp;&esp;蔡蓉怒道：“要不是族长当初一意孤行，我们蔡家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族长为了令姐害死了多少人？你有什么脸面说是为了蔡家？”

&esp;&esp;“我父亲……”

&esp;&esp;她话未说完，蔡蓉就打断了她：“而你？你还真是青出于蓝啊，居然敢对季家做出这样的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兄妹，我们蔡家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你还记得六叔吗？他那样的天资，原本最有希望修成金丹，现在却被废去了修为，沦为了凡人！这还只是季家对我们的警告！”

&esp;&esp;“季家！！”蔡娥恨得眼睛血红，“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esp;&esp;“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蔡蓉指着她，涂着蔻丹的手指颤抖，“我们的十六妹，你还记得十六妹吗？是你姐姐后我们蔡家最好看的女孩子，她为了保下我们蔡家人的性命，为了弥补你造的孽，给季家人做了鼎炉。”

&esp;&esp;“你放屁！”蔡娥高声道，“族人受辱，你不想着反抗，只知道讨好他们。”

&esp;&esp;蔡蓉问：“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没了以前的风光，只有你们，大小姐和大少爷不能接受，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分别。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们陪葬？”

&esp;&esp;蔡阳一直沉默地听着，到了这个时候才问：“蔡蓉，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吗？我们是一族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sp;&esp;“荣的是你们。”蔡蓉冷冷道，“我们只想活着，对季家俯首帖耳和对本家卑躬屈膝，有什么区别吗？”

&esp;&esp;蔡阳问：“所以，你甘心做一辈子的奴隶？”

&esp;&esp;“我们本来已经好起来了。”蔡蓉悲愤交加，“已经好起来了！季家对我们早就没有从前那么严苛，一切都在好起来。可是你们兄妹做了什么？你们把蔡家那么久以来的忍辱偷生都毁于一旦……”

&esp;&esp;她咬住颤抖的嘴唇，潸然落下泪：“都是你们兄妹，都是你们……我们只是想活着！荣的时候是你们本家，陨的时候，却要我们所有姓蔡的人陪葬！凭什么？”

&esp;&esp;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被逼的兵戎相见，斗个你死我活，何等荒唐，又是何等悲哀。

&esp;&esp;蔡娥和蔡阳无法指责蔡蓉的出卖，但也无法苟同她的做法：“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是族人了。”

&esp;&esp;“我今天就要你们为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蔡蓉咬紧牙关，“你们要还是有点良知，就自裁谢罪，放蔡家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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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绝不可能的事。”蔡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esp;&esp;“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手足之情。”蔡蓉一挥衣袖，走到屋外向一人深深福身，“大人，贱妾无能，没能劝服他们，只能请大人处置了。”

&esp;&esp;屋内的蔡娥听见她的自称，惊得手足冰凉：“她给人做了侍妾……我蔡家女儿，居然给人做了侍妾。”说到最后，眼泪如断线珠子滚落，她犹自不觉。

&esp;&esp;蔡阳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是被母亲秘密送到了外祖家才幸免于难，除开他们兄妹，本家一支早就被屠戮了个干净。风头过后，他们打听过族人的消息，据说有旁支被扶植为本家，带领其他族人投靠了季氏。

&esp;&esp;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见手足姐妹成了他人的玩物，心里还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张斐然亲眼见过张家族人沦为阶下囚，明白他们的心情，低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放弃。”

&esp;&esp;“是。”蔡娥擦干了眼泪，“我们决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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