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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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却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esp;&esp;长夜漫漫，他总会想起陆瑞年酒后反复念叨着的那句家训：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

&esp;&esp;只是想起而已。

&esp;&esp;毕竟，人吃错饭、做错事的前提……是命还在。

&esp;&esp;当时的祁陆阳顾不了其他。

&esp;&esp;睡是睡不着了，祁陆阳索性招来司机，让人把自己送回温榆河老宅。下车前，男人将脖子上的玉佛摘下，来回摸索几许，再用软布仔细包好，留在车里。

&esp;&esp;走到老宅门口，时间还没到6点。

&esp;&esp;满身酒气却不显醉态的祁陆阳在玄关换好鞋，径直迈向大门正对着的某间屋子。

&esp;&esp;那是个供奉着三宝佛的小佛堂。佛堂被布置得庄严讲究，一身灰黑衣裳的何嫂正背对着摆弄烛台。

&esp;&esp;佛像之下的chapter10

&esp;&esp;时隔多年，祁陆阳终于打算动身回南江一趟——倒不是春风得意、衣锦还乡，只因为陆瑞年在酒后失足，摔成了股骨粗隆间骨折。挺严重，还动了手术。

&esp;&esp;好歹父子一场，他于情于理都该来这一趟。

&esp;&esp;陆晚对此毫不知情。

&esp;&esp;陆瑞年的手术做完一个星期了，她跑前跑后焦头烂额的，也有一星期没睡安稳觉。当然，要不是余奉声把陆老爷子安排在了病房，陆晚说不定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更磨人的是，这倔老头儿近来变得愈发难缠起来。

&esp;&esp;刚有点好转，陆瑞年就想贿赂护工买酒来喝，被陆晚发现后还毫无悔意：“我平时两斤的量，抿这一口能出什么事儿？”

&esp;&esp;“能出什么事儿？您骨折是怎么来的转眼就忘了？”陆晚气得眼睛都红了，“医生说了，您血压高，不能碰酒。”

&esp;&esp;陆瑞年摆摆手：“劲儿上来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

&esp;&esp;“天王老子请不来，我说的您也不听，干脆把您那宝贝儿子叫回来陪床照顾。等着，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esp;&esp;陆晚说完就哭了起来，货真价实的金豆豆往外一滚，当场把陆老爷子镇住了：“我不喝就是了。晚晚，乖晚晚？爷爷错了，爷爷给你道歉。什么宝贝儿子，都是狗屁！哪儿比得上我宝贝孙女？”

&esp;&esp;趁机会完整地嚎完一场，陆晚憋屈了许久的一丝不快总算宣泄了个干净。

&esp;&esp;最近，她烦心的事确实不止爷爷骨折这一件。

&esp;&esp;头半个月，病房迁进来一个得了尿毒症的小男孩。那孩子刚满6岁，消瘦蜡黄，浑身淤斑，很可怜。

&esp;&esp;病人千千万，陆晚不可能全都上心，会记住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妈妈她认识。

&esp;&esp;女人名叫曾敏，是祁陆阳年少时最后一个有名有姓的女朋友；当年也是清丽佳人一位，如今被磋磨得憔悴不少。

&esp;&esp;两人在走廊上遇见，只一眼，便都认出了彼此。

&esp;&esp;“亏了你叔叔帮忙，不然，我们哪里住得起这种地方？”曾敏语调温柔，笑起来和陆晚一一样有对小梨涡，很舒服的长相。就是说话非要讲一半藏一半，急得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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