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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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esp;&esp;为了方便照顾，红拂被安排在了阿兰的床位上。他身上盖着好几场厚棉絮，整张脸苍白如纸，呼吸渺弱，仿佛即刻就要背过气去。

&esp;&esp;“红拂？”阿兰走在前面，替我们挑开帐。

&esp;&esp;帐子后传出一串急咳，有血滴在布料上的声音。

&esp;&esp;一堆碎棉絮里，抬起一张阴沉沉的脸，像新出土的古瓷器，有种黏土发烂、枝叶腐败的奇怪气味。

&esp;&esp;“我没事”红拂淡淡地说，目光依次看过去，唯独在轮到我时戛然而止。

&esp;&esp;黑鬼哭呛着上前，跪地忏悔：“是我对不住你，红拂，是我出卖了你”

&esp;&esp;红拂搀扶着阿兰的小臂，从床上缓缓坐起，望向黑鬼的眼神，清晰又锋利。

&esp;&esp;大豆丁叹了口气，从中调和道：“先起来吧，总归是一个屋子的人。”

&esp;&esp;“我不起！”黑鬼撇开劝阻，额头紧贴在地上，双肩颤栗，“红拂不让我起我就不起，红拂，你打我吧或者骂我几句也行，我是吃里扒外的狗，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esp;&esp;“所以你现在是在逼我原谅你？”红拂抿了抿唇，手里偎着阿兰递过的汤药，气息虚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要是不让你起来，倒显得是我心狠了？”

&esp;&esp;“我不是这个意思”黑鬼忙抬起头，擦了擦泪，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尴尬地挺着腰杆，倚在床沿。

&esp;&esp;“烦请你滚出去吧。”红拂别过头去，语气满是憎恶，“除了阿兰，我谁都不想见。”

&esp;&esp;“红”我镇定上前，想要表示关怀。

&esp;&esp;“我让你滚出去！”

&esp;&esp;红拂猛地一吼，将手中汤碗“哐”一声砸碎在地上，瓷片汤水溅了一地，不经事的小豆丁被吓得“哇”一声地哭了起来。

&esp;&esp;我将原先编排过千百遍的问候吞回到肚子里，阿兰不停地替红拂轻抚的背，大豆丁将吓哭的小豆丁抱了出去。我和黑鬼就像是两个局外人，还算宽敞的屋子，此时竟一点儿也容不下我们二人。

&esp;&esp;“不然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esp;&esp;阿兰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黑鬼。

&esp;&esp;红拂对背着我们，袖管里的手，不停地抖，显然还负着气。

&esp;&esp;“那我们先出去了。”我无奈地往门边走。

&esp;&esp;一直走到外头，红拂都没再看我一眼。

&esp;&esp;约定

&esp;&esp;◎我可不是上帝啊。◎

&esp;&esp;临近年关底就是圣诞，橡树庄修道院开始着手布置平安夜的慈善晚会。

&esp;&esp;说是晚会，实则又是上流公爵夫人们挑选“心仪玩具”的时候。

&esp;&esp;听大豆丁讲，来这儿领养孩子的大人，十之八九都只是“图个乐子”。

&esp;&esp;毕竟在这儿的孩子，大多都有不大光鲜的过去，要么就是如红拂阿兰一般，年纪稍长，早已不再适合被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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