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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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第1页）

&esp;&esp;“看到你妹妹了吗？快去找她回来，要回家了！”

&esp;&esp;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幸运的是曾雨曾雯的鱼化特别是顺利，俞蘅将自己以前的经验告诉他们：可以遵从身体亲水的本能，不过如果你还想再用双腿行走，那就需要克制。

&esp;&esp;“叔，你咋知道呐？”曾雯不懂就问。

&esp;&esp;他就用网上采集的数据一一列给他们看：“这几个进化得最完全的人你们都听过吧？”

&esp;&esp;曾雨点头：“听说在一区那边圈了一块水中棚屋，就供他们住呢。”

&esp;&esp;“那你说，他们干嘛不上岸呢？”俞蘅点点照片：“因为他们离开水之后，就活不下去了。”

&esp;&esp;曾雨悚然一惊，试探地问：“就跟真的鱼一样，会旱死？”

&esp;&esp;“没错。”俞蘅点头。

&esp;&esp;“可是，其他人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曾雯的困惑也很正常，现在大街上都是要不长鱼鳞（这是最常见的），要不露出脚蹼或者手蹼的鱼化人，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有那种非水不可的渴望。

&esp;&esp;俞蘅意味深长的说：“你忘了，我说的是完全进化。”

&esp;&esp;按照现在当局发布的消息，完全进化的人不过七个！这在人口基数五亿的国家里，是相当稀少、极度稀少的份额。

&esp;&esp;曾雨曾雯理解了：“这么一想确实是这样……可是我和妹妹不一定能完美进化啊。”

&esp;&esp;“我对你们有信心，以完美进化为目标吧。”

&esp;&esp;曾平年也说：“听你们叔叔的。”朋友几年前就长过鱼鳞，他也是一个聪明人，掐指一算，可是比新闻上其他成年人要早好几年哩！虽说后面又消失了，可也算有经验的老人儿啦~

&esp;&esp;他明白老友避重就轻，有所隐瞒，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即使关系再深厚，也没有义务将所有经历和盘托出。他只需要相信一点，他们之间的情谊是真的。

&esp;&esp;“听你们叔叔的，试试吧。”曾平年又说：“咱们一起试试。”

&esp;&esp;曾雨曾雯一头：“知道了爸爸。”

&esp;&esp;在曾家人水深火热的时候，今年的末世之海28

&esp;&esp;张母是在隔年冬天里走的，在这一年内，她并没有生什么大病，不过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她很乐观，有精神了就织点毛衣：“留给你穿。”还跟曾雨曾雯这两个喜欢的孩子聊天说话，曾雨还会背着她出去逛街，曾雯就在旁边牵着她的手。

&esp;&esp;俞蘅非常难过，他有长寿丹留住她，也许是两年，也许能五年十年，可是张母却极为豁达，期待着和丈夫重逢的那一天。

&esp;&esp;她总说：“我现在这么老了，你爸还认得出我吗？”俞蘅就给她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服服贴贴，还给她织红色的毛衣帽子，把她打扮得像一个喜庆的老太太。

&esp;&esp;夸她：“肯定认得出来，认不出来你就收拾他。”张母就笑起来，说我可舍不得打他，我可想他了。还将丈夫的骨灰盒和牌位擦了几遍。

&esp;&esp;因为这个，俞蘅手中准备好的长寿丹，硬是没给她吃下去。

&esp;&esp;“妈，你不愿意陪我了吗？”他拉着张母的手，难过地看着她。

&esp;&esp;“妈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想你爸了。”张母摸摸他的脸，欣慰地说：“你已经彻底长成男子汉了，妈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我这一辈子过下来，甜的也尝过，苦的也吃过，这几年享了儿子的福，是时候下去陪你孤单十来年的老爹咯。”

&esp;&esp;张母走得很平静，是在睡梦中走的，俞蘅半夜里还看过她，给她换新的烫热的鹅卵石塞进被子里，可是早上六点多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没了。

&esp;&esp;被子里的鹅卵石还有温热的余温，烘得老太太的身体还带着暖气，俞蘅收回试探鼻息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esp;&esp;这年头，根本没有大办葬礼的条件，殡仪馆火化之后，人的一生就全在骨灰盒里了，沉甸甸的。

&esp;&esp;俞蘅将夫妻俩的骨灰盒放在储物戒指里，好好地保存着。这十二年的母子情谊很深，他的心情非常低落。

&esp;&esp;人是真的会老的，身体会变弱，头发会变得花白，皮肤慢慢地变得暗淡没有生机……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经历过很多次衰老的过程，可是这一次给他的感触最深，这一年，他一直看着，看着她变老。本来以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到了那一天，还是非常悲痛。

&esp;&esp;他似乎已经看过好多次的生死别离了，突然之间就有些厌倦。即使这是虚拟的数据世界，可是人的感情却是真的，这十几年的相濡以沫是真的。

&esp;&esp;他颓废了一阵子，曾平年十分担心他，特地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反正张母走后空出来的床也没人愿意去住，他就直接过来了。

&esp;&esp;那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跟外界似乎隔了一层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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