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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口而出:“蛇。”原来,桑叶里藏着一条蛇。女人们一片尖叫。
我告诫自己别动,深吸一口气,我还活着。他方才没有咬死我,是我的幸运。现在我若再动,蛇一定攻击我。脑后,罗夫人呵斥道:“镇静。”
谢夫人在我面前,他双腿不断哆嗦,“皇后……”
圆荷跪下,掐着自己的脸。
我闭上了眼睛,手指逐渐麻痹。这是蓄意的谋杀,定是一条不大的毒蛇。蛇在女人柔暖的肌肤上似乎感到舒坦。如绿绒般的桑叶逐渐移开,金环状的鳞片若隐若现。我恶心而难受,似有无数的蛆顺着我的咽喉爬行,让我汗毛倒竖。有人吓哭了。谢夫人瘫坐在地上。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没有死。”
帐篷里丢根针都听得见,帷幕外的女人们还在春光丽日下窃窃私语。
蛇。我对于蛇,知道得不多。可我只能自己救自己。在西川游历时,听人说山上有蛇……
我嗓音都变了,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罗夫人,守着帷幕。谢夫人,你令卫士们迅速去取些鲜竹子来。圆荷,你在皇后车驾里的药箱子,找找红瓶子的雄黄,把先生给我的白玉瓶子拿来,解毒的丸子,只有你知道……”
蛇把我缠得更紧了。随着时间的转移,菱角型的蛇头终于从桑叶里探出来。有人捂着嘴哭。
我屏息静气。那蛇如同和我游戏一般,缠住了我的整个右腕,冰冷的尾巴在桑叶里扫来扫去。
我全身都是冷汗,因为我是弯腰的姿势,不知道这种姿势能坚持多久。
我想到了死。我可不愿意死。我合起眼睛,想象自己只是又经历一次手术。
老和尚不是说,我被我所爱的人杀死?我根本不爱这条金环蛇。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好受些了。她们都回来得飞快。我吸了好几口气,才说成话:“把竹叶放到后面堆起来。圆荷,你到我身边来,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洒雄黄。来,夫人取药丸放在我的嘴里。圆荷也吃一颗,别人离得远些。”
竹子引蛇,蛇怕雄黄,药丸可以解一时剧毒。我嚼碎了丸子吞了下去,松了口气。
我轻轻地说:“乖,下来,下来。”
蛇终于松了下来,它舍弃了我的臂膀,剧烈地抽动着,游走在桑叶筐附近,向着竹叶游去,才到门口,便被卫士打死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甩了甩手,环视四周,“圆荷到帐子外另取一点儿桑叶,亲蚕礼继续进行。”
我的右手不听使唤,只能在罗夫人的帮助下,用左手把切碎的绿叶洒给那
些蚕。
等我进行完这些,才坐下。我让人关闭帐幕,说:“我知道那人就在你们中间。”
罗夫人惊魂未定,她思索后说:“桑叶摘来后,妾身检验过。皇后在外面和江南妇女谈话时,还没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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