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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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疼吗？”

&esp;&esp;“不疼，就是那一下真被吓坏了。脑海里，闪过我妈的脸，觉得再多一些时间陪她该多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好拜托你了。”

&esp;&esp;见嫣然如此感性，章若卿也郑重其事：“同样的，如果我也有那么一天，我妈也拜托你了。”

&esp;&esp;“不过，这事我们没有证据，而我又不想让小向受牵连。”

&esp;&esp;“他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我也不想跟他客气。”章若卿说，“之前，我同事巧智怕他反咬一口，把他们的聊天记录都存下来了。他这种人，最怕的就是名誉扫地，如果我整理出一份文字，列举他所有的脚踏两船，发到大群或者公司邮箱里，让所有同事都看看他真是的面目，估计会比打他一顿，更让他难受。只不过，不知道巧智会不会愿意将这样私密的对话公开。”

&esp;&esp;“问问？”

&esp;&esp;章若卿拨通了巧智的电话，巧智听完前因后果，没有犹豫，将整理的聊天记录发过来，最后只对章若卿说，就像之前你告诉我的，我们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害怕。

&esp;&esp;章若卿在键盘上敲下许多事情只是在开头的时候才是最美好的

&esp;&esp;蒋家桦离职的那天，章若卿陪嫣然去民政局递交离婚申请。

&esp;&esp;嫣然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谢淮没再跟她闹，也许就像她说的，他本就没有剪断脐带，跟她离婚对他生活本就没什么影响。

&esp;&esp;章若卿没有陪她进去，坐在大厅里，看见手机里巧智发来的消息，说蒋家桦已经离职，心里突然很平静。她记起，来南城面试那天，下雨天里她的伞一直在滴水，她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因为时间紧迫，眼看就要到面试的时间，她却还没找到地点，是蒋家桦热心带她找到面试的会议室。如果，他真的如若卿才说：“姐，刚才你可真飒！”

&esp;&esp;“我哪里飒了？”

&esp;&esp;“就是说那两句话的时候，什么‘我为了幸福而结婚，同样为了幸福而离婚’。如果以后我离婚，也要借用你这两句。”章若卿竖起大拇哥。

&esp;&esp;“那我只好祝你永远也不要用上。况且，再飒的人也逃不过要向老妈坦白，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嫣然笑，“我订了机票明天回去，你呢？这么久没回家，跟我一起回去？”

&esp;&esp;“你是让我去帮你扛雷吧？”

&esp;&esp;“回不回？你不是正好轮休吗？”嫣然威逼利诱，胳膊锁住她脖颈。

&esp;&esp;“回！我发现我妈变了，以前她从不会对我嘘寒问暖，问我吃没吃饭，吃的什么现在，几乎定时定点问我，搞得我都不安心，觉得自己像抛家弃妈的坏女儿。”

&esp;&esp;“人老了就会这样吧，再干脆利落的人也有软肋变得瞻前顾后如果我在老个十岁、二十岁，也许就不会和他离婚也说不定？毕竟那时候就会想，如果要是生病了身边好歹有个相互照应的人。”

&esp;&esp;“是吗？”章若卿喃喃自语。

&esp;&esp;她想起章淑嘉和岑校长那天相伴来银行找自己的那一幕——银行门前的那条马路车流如织，绿灯的时间极短，催促行人加快脚步。当时，其余的行人很快经过，只剩下岑校长一面搀着章淑嘉一面朝旁边的车辆示意。

&esp;&esp;那时候，她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变老这个事实，而现在再回想起来，竟觉得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章淑嘉已经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连走路都不旁人快，那个每次跟她走在一起都必须小跑才能跟上的妈妈。也许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意识到女儿也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她在某一刻也会害怕，怕老无所依怕生病怕衰老。

&esp;&esp;章若卿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她会和岑校长结伴在她想要自己的空间追求独立搬出去住的时候，她只想到了自己都没有考虑过，她走了章淑嘉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esp;&esp;--

&esp;&esp;若卿出发去机场前，盯住对面的门看了好一会。那天方子聿说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他也就真的没有在来打扰她。

&esp;&esp;突然间，对面门开了，方子聿走出来，见到她见鬼似的表情，又看见她手里拎着的登机箱，皱皱眉，问：“又想跑去哪？”

&esp;&esp;“我为什么要跑？”她突然有些心虚。

&esp;&esp;“我是在问你呢！”方子聿气笑了，“既然不跑你心虚什么？是回家？”

&esp;&esp;“你猜。”

&esp;&esp;章若卿懒得跟他啰嗦，拎起箱子就要走，他顺手接过来，轻轻松松拎着，说：“走吧，没准我们还一班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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