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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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她绷紧的四肢终于缴械，摊成一汪水，他要什么形状她就变成什么形状。

&esp;&esp;能感觉出他是很懂技巧又有十足耐心的人，研究她身体敏感的地方，不失温柔又饱含热情的抚慰，她柔软地发出一声轻吟，是一种讯号，他终于结束前戏，如箭离弦。

&esp;&esp;她也意识到，还是不受控制身上发出一阵颤抖。

&esp;&esp;“很久没做了？”他说出到床上后的若卿告诉自己，抬高双腿缠上他的腰。

&esp;&esp;被她的举动逗乐，他笑了出来，而后严肃正经将她一腿推高，调整姿势，他停在那一处??x?，给她时间同时也留意她的反应，发现她一直盯住头顶那种明亮的吊灯，他伸手准备揿灭所有光源。

&esp;&esp;“别，”她轻声阻止，“我想看看。”

&esp;&esp;灯光能给她安全感，能看清眼前人的面孔而不至于害怕恍惚，能明白眼前的人并不只是将她当成欲望的宣泄口，她也是被珍视的，就算他们之间开始得莫名起来，也不知以后会怎样。

&esp;&esp;慢慢，慢慢，有节奏，有韵律，没有“打开，合上，打开，合上”，没有指令，没有怒意，只有温柔的本能和敏感的神经，在告诉她，听这声音多美妙，一点也不廉价。

&esp;&esp;她伸手攀住他的后背，在短暂分神中又想起那句话：

&esp;&esp;又高又帅，温柔体贴。

&esp;&esp;原来是这样的，这时候的他原来是这样的。

&esp;&esp;要不，下次继续

&esp;&esp;现在，章若卿依旧能回忆起在校外小旅店度过的那80元一晚的夜，过程十分痛苦。

&esp;&esp;她仰头目光穿过男生不断落下又升起的发丝，停落在斑驳的天花板上，像是自己被自己推到局外，悬在空中安静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机械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一沉一浮，仿佛是被抽掉魂魄的洋娃娃。

&esp;&esp;最后，他伏在她身体上重重喘气，将又湿又黏的液体弄到她身上，她才恢复了些神志，胃里一阵恶心，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往浴室走去。

&esp;&esp;章若卿在浴室里将纸巾沾湿水一点一点将自己擦干净，像是一点一点将被打碎的自己又一点一点拼起来。

&esp;&esp;过程缓慢而又痛苦，破碎而又飘零，伴随外面喧闹的游戏联机声，男生张嘴骂出的脏字，又像会穿破玻璃，将刚拼起来的她又一次打碎。

&esp;&esp;推开门，她收拾好自己，没有打一声招呼，也没有在阖上门时听见门背后一声询问。

&esp;&esp;寂静校园里，夜幕当背景，她坐在游泳馆外的台阶上，并不是在怀念水里他每一次耐心的指导，她只是在数着时间，等公共浴室若卿的地方，空荡荡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遮挡。

&esp;&esp;以前在家中，她就从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家中的每一扇门，每一扇门上的锁芯都存着钥匙。

&esp;&esp;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她曾经在章淑嘉面前拔出钥匙，关上房门，而接下了的就是猛烈的敲门声，和一脚将复合板材的木门踹出一个坑的声音。

&esp;&esp;自那以后，她从未关上过家里任何一扇门。

&esp;&esp;直到上大学，当同寝的室友都纷纷拉上帘子，藏进自己的空间中，荧荧透出的光线才提醒起她，原来她也是可以拥有自己的空间。

&esp;&esp;然而习惯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她竟然觉得敞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esp;&esp;那天，她爬上空荡荡的床，失魂落魄地希望自己能拥有一颗茧，能躲进茧中安睡一场。

&esp;&esp;没有就没有吧，章若卿安慰自己，将脸埋进被子。

&esp;&esp;就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所有，当作一次成长，一次破茧，尽管体验极差，但哪有不痛苦的成长。

&esp;&esp;我可以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esp;&esp;但并不是所有的破茧都痛苦。

&esp;&esp;至少，在方子聿这里，体验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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