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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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第1页）

&esp;&esp;曼托菲尔在喝完燕麦粥后，便由后门离开主宅，沿灰石地经过仍在长花苞的水仙花圃、立着持壶少女塑像的池塘、一间趴着猎犬的小木屋，最后来到包围庄园的森林前。

&esp;&esp;不少别墅或城堡都建在树林之中，不过这些林子在与建筑物或庭院接壤的部分多少都会做些整理，或是因为人类活动稀疏一些，但亚特伍德庄园周围的森林却不然，高耸的树林像是从某个人烟罕至的秘境中挖取来一般，林木密集枝叶层层堆叠，粗细长短形貌皆不同的花草、藤蔓覆于泥土攀于树干，没有温带森林该有的整齐，反而如热带雨林般散发着纯粹的野性与生命力。

&esp;&esp;曼托菲尔走入林中，在他头顶晃动的树叶遮蔽了阳光，而脚下纠结的枝藤、堆叠的枝叶则让原本就不好走的泥土地更加难行。

&esp;&esp;但即使如此，曼托菲尔行走的速度却没有减缓，反而一步一步加快，由慢步变为快走，快走再升级成疾奔，以人类不该有的高速在林间穿梭，将佔地数百公顷的密林跑过一圈后，蹬地跳上离地十多公尺的粗树枝，在夕色的照耀下俯瞰整座森林。

&esp;&esp;曼托菲尔身后的树轻轻摇晃一下，两条的黑影悄悄攀上枝枒，趁着庄园之主眺望远方时，屈膝准备跃到对方身上。

&esp;&esp;「帕达、伊卡，你们进步了。」

&esp;&esp;曼托菲尔忽然开口，侧身望向准备偷袭自己的黑影──名为帕达和伊卡的金发孩童，翠眼浮现讚赏之色道：「先前顶多跟半程，现在可以跑完全程了。」

&esp;&esp;两名孩童没有马上答话，两人维持起跳的姿势，静止不动七八秒后双双抱头，扭腰挫折地吶喊。

&esp;&esp;「讨厌！这是第几次被发现了啦！」

&esp;&esp;「和凯鲁的赌局什么时后才能赢啊啊啊──」

&esp;&esp;「赌局？」

&esp;&esp;曼托菲尔皱眉问，还没从孩童口中得到答案，就先听见第三者的吼声。

&esp;&esp;「帕达、伊卡！总算找到你们两个了！」

&esp;&esp;一名年约二十岁，长得和两名孩童有几分相似的金发青年气急败坏地爬上树枝，揪住孩子的耳朵正要开骂时，才看见曼托菲尔站在对面的树上，倒抽一口气松手道：「曼、曼托菲尔大人？您怎么会……不是，我的意思是……」

&esp;&esp;「我在巡逻。」

&esp;&esp;曼托菲尔止住青年结巴的话声，手指两名孩童问：「寇纳，他们做了什么？」

&esp;&esp;「在长老的茶中下药，让长老在讲课时睡着，然后溜出教室到处捣蛋。」青年──寇纳──黑着脸回答。

&esp;&esp;帕达嘟嘴道：「长老老是在讲死掉的人和过去的事，无聊死了！」

&esp;&esp;伊卡用力点头道：「非常、非常无聊，我比较想上曼托菲尔大人的课！」

&esp;&esp;「我没办法教长老教你们的东西。」

&esp;&esp;曼托菲尔从孩童脸上瞧见浓厚的失望，抿唇沉默片刻才接续：「不过如果你们把长老所教的学会，我可以教你们我会的。」

&esp;&esp;「曼托菲尔大人会的……」帕达两眼发亮。

&esp;&esp;「战斗的方式吗？是吧！绝对是这个吧！」伊卡兴奋地接话。

&esp;&esp;「我也只会这个。」

&esp;&esp;曼托菲尔微微一笑，再收起浅淡的笑意，换上严肃之色看着两名孩子道：「回教室吧，我会直接问长老你们的学习成效，如果他认为你们表现不佳……」

&esp;&esp;「我会让那老头满意的！」

&esp;&esp;帕达双手握拳强调，不等曼托菲尔回应就手脚并用往下爬；伊卡稍微有礼貌一些，先向曼托菲尔道别，才转身追上玩伴。

&esp;&esp;曼托菲尔目送两名孩童隐没在枝叶中，从眼角馀光瞄到寇纳惶惶不安地盯着自己，转过头皱眉问：「还有事？」

&esp;&esp;「没事，没事只是……」

&esp;&esp;寇纳垂下头与肩，难掩愧疚地道：「连照顾孩子这种小事都要麻烦您，我实在有失养护者的职责。」

&esp;&esp;「以你的种族的标准，你也还算孩子。」曼托菲尔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指涉的纠正。

&esp;&esp;「是这样没错，但我在同辈中已经算年……」

&esp;&esp;「砰砰！」

&esp;&esp;响亮的爆炸声盖过青年的声音，亮橘色的烟火同时打上天空，照亮在几分鐘前才由红转黑的天空。

&esp;&esp;寇纳看着灿烂的烟火，白皙的脸庞迅速涌现怒火，瞪向烟花发射的位置──森林最外围的马路，抖着肩膀怒吼道：「那群烂菇臭虫！都把他们的轮胎射破不晓得几次了，还没学到教训！」

&esp;&esp;「『不晓得几次』？」

&esp;&esp;曼托菲尔的声音拉高，瞧见寇纳的身体猛然紧绷，无须言语便得到解答，沉下脸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瞒着我？」

&esp;&esp;「我们没有瞒您，我们只是觉得曼托菲尔大人身体有恙，这点小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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