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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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3页）

&esp;&esp;“那小叶咋样了？”胡氏有点担心那孩子。

&esp;&esp;王二娘继续说道：“要说这小叶，还真让人另眼相看，跟她娘还真不一样。她就有理有据地跟你大嫂说：‘小宝是我堂弟，小北难道就不是？我做帽子鞋子的布是我自家的，是小多满月时亲戚送的，又不是公中的。为啥我就不能做了？再说了，我对小北好是因为三婶对我妹妹小多好。我投桃报李还不应该了？你是长辈又怎么了？你还能强迫我跟谁好不跟谁好？’这话说得你大嫂都快没话说了。”

&esp;&esp;胡氏叹道：“小叶这孩子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心里倒是个有主意的。”

&esp;&esp;杂事

&esp;&esp;回家的路上，胡氏对张小北说道：“小北呀，你二伯一家比你大伯强多了，你小叶姐又对你这么好，他们家又没男孩子，你以后可要对他们好些。”

&esp;&esp;张小北道：“娘，我明白。”

&esp;&esp;这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这些日子，张小叶时不时地带着张小多往他们家走动，小多又那么乖巧可爱，张小北也越来越喜欢她们。

&esp;&esp;回到家里，胡氏和张小草张小枝他们便去灶房做饭，张小北则去院子里练字。搬家时，他让家人把他练字的那口破瓮和青石也搬了过来，放在院子里。他还特意在附近种上一棵梨树，旁边洒了一圈花种。等到明年春天，梨树花开，落花成阵，周围鲜花环绕，那是何等的美妙，张小北想想都觉得幸福。

&esp;&esp;他练了半个时辰的字，胡氏便喊他进屋吃饭。

&esp;&esp;饭桌上，张小北便跟父母商量起种果树的事：“爹，娘，我看竹林那边有一块荒地，种庄稼种菜都不大行，倒不如试试种种果树。我今天在书坊看到一本农书，里面就有种树的，书上还说，能把梨子接到苹婆（苹果）树上，长出来的果子既像梨子又像苹婆果。”张小北记得果树嫁接树在中国古代就有了，只不过，他爹娘不一定知道，这次他就脱口看农书看的试试。

&esp;&esp;张耀祖和胡氏果然没听说过，两人一脸惊讶地问道：“还有这种种法？书上真的这么写的？”

&esp;&esp;张小北笃定地点头：“是这么写的。”

&esp;&esp;张耀祖仍是不怎么相信，胡氏想了一会儿倒是有几分信了，便说道：“我明白了，这果树就像那驴跟马似的，原本也是不同的牲畜，结果这俩弄一起，就能生出骡子来。”

&esp;&esp;张小北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理，他点头称赞道：“娘，你的悟性真高。”

&esp;&esp;胡氏这么说一说，张耀祖倒也明白了，但他觉得胡氏说话不妥，便不满地说道：“你当着孩子的面乱说啥呀，也不注意点，真是的。”这种牲畜□□的话哪能在孩子，尤其是两个闺女面前说。

&esp;&esp;胡氏只好自己打圆场：“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esp;&esp;张小北故意略过这个话题，接着说道：“爹，你有空可以去问问里正，东边那块荒地是不是能租赁？”

&esp;&esp;张耀祖说道：“行吧，我改天去问问，看贵不贵，要贵了就算了，咱家这又是盖房子又是给小北买书的，家底都掏空了。”张耀祖手里一没钱，心里就没底。胡氏以前也这样，但现在多少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她每天去镇上做买卖，每天多少能见到现钱，虽然眼下家里又没钱了，但以后肯定会越挣越多的。

&esp;&esp;吃过晚饭，张小北想起答应赵清河的事，便回了房间，挑亮油灯，磨墨，铺纸，开始抄书，他决定先抄一本《三字经》，这本书很薄，只有一千多字，而且他已经背过，已经烂熟于心，只需一个晚上就能抄完，抄完，装订好，三天后拿给赵清河。对了，下次再见面时，他要问问他跟树林里的那位少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esp;&esp;张小北一笔一划地写得很认真，字体大小均匀，没有黑点污点，纸张也没有发皱，他对此还是挺满意的。他将抄好的文章一页页散开，用书压着边角，把墨迹晾干，明天再装订成册。这个时代可没有订书机，张小北能想到的只有用针线缝了。他想着等明天早上让娘再帮忙给他买一些硬些纸的裁了当书封。张小北抄完书，揉着有些酸疼的胳膊倍感充实愉快地睡着了。

&esp;&esp;第二天清晨，张小北仍跟从前一样，早早地起床梳洗吃饭，然后背着书袋去上学。

&esp;&esp;他们上午先是温习以前的功课，背诵了吃透了，李先生再给他们讲新书。确确实实，从那次书房长谈后，张小北感觉到李先生对他们比以往严格多了。两个人无论是谁稍有走神懈怠，李先生就会提醒，第一次温和提示，第二次严厉警告，再有第三次，就该挨罚了。

&esp;&esp;张小北是偶有走神，王世虎可就惨了，他老是开小差，而且特别容易饿。用他的话说，是春天到了，万物都在生长，他长得比较快，所以饿得也快。对此，张小北不大苟同，他觉得王世虎是一年四季都饿得快。

&esp;&esp;上午两人集中精力学习了一个半个时辰，就到了午休时间。王世虎不但饿得快，还容易犯困，他吃完午饭，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esp;&esp;张小北不怎么困，便在一旁抄书。他的空闲时间不多，能抄一点是一点。

&esp;&esp;午休时间是一个时辰，包括吃饭在内。午休过后，下午再上一个半时辰的课就可以散学了。

&esp;&esp;两人要走时，李夫人叫住了他们，给他们一人一枝眉笔模样的笔，并告诉他们说，平常可以用这个写字，在书上批注什么的。张小北自是十分欢喜。另外，李夫人还特意给张小北剪了不少花枝，并说道：“你姐姐不也喜欢种花吗？虽然给了她种子，可是这种子要长大也需要些时日，我给你们剪些花枝，扦插湿泥地里，好好照看，今年就能开花。”

&esp;&esp;张上北连声说道：“谢谢奶奶。我姐一定高兴坏了。”

&esp;&esp;李夫人笑呵呵地说道：“花枝我给你包好了，你们拿的时候小心刺别扎着手。”

&esp;&esp;“奶奶，我会小心的。”

&esp;&esp;背篓里装了这么多花的枝条，自然是没满再装别的东西，他本来还要挖些荠菜呢，看来只能明天再挖了。

&esp;&esp;张小北一进院门就喊两个姐姐出来，献宝似的把花枝拿出来，并说了李夫人的意思。张小草和张小枝果然十分高兴，两人赶紧提水松土，小心翼翼地把枝条扦插进温土里面，为了怕水分被蒸发掉，还特意在根部盖了一些麦草。另外，张小北的硬纸，胡氏也帮他买到了。二姐张小枝自告奋勇地要帮他用针线装订手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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