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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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程不遇抬起眼，望见车内后视镜上映出顾如琢的一双眼，很锐利，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后边的车。

&esp;&esp;他说：“系好了。”

&esp;&esp;“好，坐稳。”顾如琢随手调了音乐，车内开始播放摇滚乐，他沙哑的声音响在其中，透出一种异于平常的冷静和危险：“我不太喜欢大多数记者就是这个原因，今天情况特殊，我们来把他们甩开。”

&esp;&esp;“好。”

&esp;&esp;程不遇认真地回答道。

&esp;&esp;顾如琢低头笑了一下，随后狠踩油门。

&esp;&esp;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感到车辆突然加速，惯性把他摁在车辆后座上，轮胎在地面上擦出尖锐的响声。

&esp;&esp;程不遇想了起来，从前顾如琢就喜欢飙车，有不少次，他听见他们说去海边开车玩，姜风月和何浅就打抖：“反正我们不坐顾哥的车，脑子都要被甩成浆糊了。每次都跟过鬼门关一样，妈的，吓死人。”

&esp;&esp;他坐顾如琢的车时，顾如琢却很稳。

&esp;&esp;他们的车提速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路边的景象几乎都看不清了。

&esp;&esp;这种开车的风格透着一种野性和狠劲儿，顾如琢的面容却冷静而沉定，甚至还有空瞥了他一眼，唇边又勾起一抹笑意。

&esp;&esp;程不遇又注意到了他的这一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望着窗外白花花被撞碎的雨，问道：“我可以开窗吗？”

&esp;&esp;“你开。”

&esp;&esp;程不遇于是降下车窗。

&esp;&esp;雨势猛烈，和风一起强劲地刮进来，全部涌到后座上来，雨珠飞到人手上，甚至会带来隐隐的疼痛。

&esp;&esp;后座被淋湿了一大片。

&esp;&esp;程不遇赶紧把车窗关上。

&esp;&esp;只这一刹那，外边的风和雨带着他的呼吸离开了，仿佛也吹散了这两天聚拢的阴霾。

&esp;&esp;程不遇轻轻闭眼，长出一口气。

&esp;&esp;他睁开眼时，又望见后视镜中顾如琢的面容，他已经没看他了，但还是在轻轻地笑着。

&esp;&esp;十分钟后，他们身后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esp;&esp;“这边快到城区了，附近有个小城中村，应该有便利店开着，过去看看吧。”

&esp;&esp;顾如琢停了车，从前座下车，撑开雨伞接他下车。

&esp;&esp;他们出门时雨还不大，程不遇被他催着过来的，也没想起来拿伞，这时候只能共撑一把伞。

&esp;&esp;雨天路面滑，巷路冷，反而显得体温温热。

&esp;&esp;隔着一个审慎的距离，两边的体温都若有若无地散开，薄荷香混杂着沐浴露香，伞外大雨湿冷，阴暗空旷的巷路只有他们彼此，还有隔了很久才会出现的交谈。

&esp;&esp;顾如琢平视前方：“冷吗。”

&esp;&esp;程不遇说：“还好。”

&esp;&esp;又走了一会儿，程不遇望见顾如琢握着伞的手已经冻得发白，又小声说：“换我打伞吧。”

&esp;&esp;顾如琢说：“不用。”

&esp;&esp;就这么一条长街走到头，总算让他们发现了一家四小时便利店，店里还有盒饭可以卖。

&esp;&esp;顾如琢走进去的时候，店家都惊呆了：“你是……”

&esp;&esp;“顾如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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