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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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那是他人生最挫败的时刻，每次午夜梦回，用烟酒麻痹自己时，他都很想回到那天，打死当时答应温浔的自己。

&esp;&esp;他那时不够成熟，想法太过简单，他不敢面对她，面对黎牧，所以选择了逃避，他以为，时间会抹平一切。

&esp;&esp;却不想，时间有时只会让一切物是人非。

&esp;&esp;他走了，走得猝不及防，登机前突然地给她发了一条告别短信，那个傻姑娘追到了机场。

&esp;&esp;他那时，已经过了安检，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她，他强忍着眼睛的酸涩感，忍着自己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只是看着她，想用着短暂的时间把她的样子完全刻入脑海。

&esp;&esp;他不敢过去跟她告别，他知道，他过去了，就不再舍得离开。

&esp;&esp;跟他一起的温葇轻声问他：“要上去说句再见吗？”

&esp;&esp;他垂眸，却摇了摇头，声音在颤抖。

&esp;&esp;“温葇，拜托你，帮我跟她说一句好不好？”

&esp;&esp;“让她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找她。”

&esp;&esp;他不敢再看她，选择转身离开。

&esp;&esp;如果他再看一眼，他会看到听完温葇的话的那个姑娘，表情有多么悲痛欲绝。

&esp;&esp;他在国外，会打听她的消息。

&esp;&esp;听说黎牧终于醒来了，但昏迷过久，醒来后丧失了他们去川西的那次记忆。

&esp;&esp;温浔嘲笑他，说老天都在帮他。

&esp;&esp;而他却活在自责与愧疚中，他一直欠他们一句道歉。

&esp;&esp;异国他乡，午夜梦回，他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却发现，那个号码早已是空号。

&esp;&esp;她，狠心地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

&esp;&esp;终于等到回国那天，他却发现，他的姑娘，他已经找不到了。

&esp;&esp;

&esp;&esp;这次，隔着电话，他终于把三年前的一切都告诉她，他紧紧握着手机，低着头，手心里浸满了汗。

&esp;&esp;他像个等待凌迟的死刑犯，那样的小心翼翼，表情，像是怀揣着世上最大的悲伤。

&esp;&esp;他愿意接受她所有的责骂，甚至于，他情愿她狠狠地打他一顿，把他打得半死，只要她不离开他。

&esp;&esp;这几个月的幸福他已经戒不掉了，因为太过美好，所以他有许多跟她坦白说明三年前的事情的机会，他都放过了。

&esp;&esp;他真是个该死的人。

&esp;&esp;很久，久到他以为她挂断电话了，那边终于传来她的声音。

&esp;&esp;她说：“你知道温葇那天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esp;&esp;她还轻笑了一声。

&esp;&esp;“她说‘你不要我了，’她说‘王子还是放弃了灰姑娘’。”

&esp;&esp;说完这句话，她喉咙终于忍不住酸涩，眼泪喷泄而出，她捂着嘴巴，不想让他听到。

&esp;&esp;他还是听到她的哭声，所有强装的镇定灰飞烟灭，他慌了，就像他所处的沙漠上的一粒沙土，在这茫茫黑夜手足无措地寻找方向。

&esp;&esp;他红着眼睛，对着电话那边嘶吼，边说边狠狠甩自己的耳光。

&esp;&esp;“黎小末，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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