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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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作出选择（第1页）

&esp;&esp;宵县地小，位域偏远。县里十家镇，末尾小镇有个池湾村。

&esp;&esp;李常顺着路线，逐个查看才找到方氏的住址。站在门外细看，院落小、大门旧、黄泥堆砌成户，不用进去里面，就能知道这人家是一贫如洗。

&esp;&esp;紧接着，李常敲门。

&esp;&esp;“钱方母亲方氏在家与否？”

&esp;&esp;敲了第一次，里面没有回音，于是又敲了一次。

&esp;&esp;“钱方母亲方氏在家与否？”

&esp;&esp;等了一会儿，李常听到有人走来。

&esp;&esp;“儿啊！我的儿啊！”

&esp;&esp;方氏打开门喊了一声，然后双手在空中挥着，像是在摸索什么。李常与方氏只差半臂，可她却不知。

&esp;&esp;方氏双目白障，满头白发，寒背弓腰，皮皱消瘦。李常止住泪水，伸手扶住她。

&esp;&esp;“母亲，我在这儿。”

&esp;&esp;“儿啊！母亲等你等得好辛苦！”

&esp;&esp;方氏摸着李常的脸，半晌过后，才念念不舍地拿开手。李常扶着她进院里，看见院内是连口水缸都没有。

&esp;&esp;“母亲平日喝水是从何取的？”

&esp;&esp;“每当下雪时，便用木盆装着，等雪融了就能饮用。”

&esp;&esp;走进屋内，环境恶劣得如李常所想。环顾左右，他都没看到柴火，遂然惊奇地问道。

&esp;&esp;“严冬寒雪，母亲都没有用柴火取暖吗？”

&esp;&esp;“我眼睛看不见，自然是不敢上山砍柴。平日里就躺床上也挺暖和的。”“是儿子不孝。”

&esp;&esp;只听见一声“噗嗵”，李常跪在地上。方氏虽是看不见，但她能猜到。

&esp;&esp;“快起来！快起来！母亲没有责怪你，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母亲也无任何要求！”

&esp;&esp;任是方氏拖拽，李常依然不肯起。

&esp;&esp;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跪是应该的。李常间接杀了钱方，令他再也无法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esp;&esp;“母亲受苦了，儿子独自遗留母亲在家中，生活困难，饮食拮据，就连一块干柴没有。”

&esp;&esp;“不苦，一点都不苦。”

&esp;&esp;方氏慢慢蹲下，眼含泪水，笑着说道。

&esp;&esp;“不苦，一点也不苦，只要你能回来。”

&esp;&esp;方氏低声念着同一句话，像是在安慰自己。李常怔怔地看着方氏，一言不发。

&esp;&esp;老妇不知屋外事，枯坐干等已数载。喜见颜开见人归，愚钝不知来者意。儿子身死在外，落得一身臭名，而母亲全然不知，日夜等待将士归来。

&esp;&esp;李常不但害怕说出真相会伤害方氏，也害怕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对沉重的打击时，他选择逃避。逃避面对赵识尧时的恐惧，逃避自己杀了人。

&esp;&esp;情绪过后，李常买来了许多新家私，一一吩咐人摆放好物品，并且找来樵夫，定期送来干柴以便使用。

&esp;&esp;方氏心疼花钱似流水，一点也不节制。她念了几句，可之后也就任由李常购买添置。儿子孝顺，她也是高兴。

&esp;&esp;“母亲，今日过后，儿子便会回军营里，望母亲好生照顾自己。”

&esp;&esp;“在战场上要小心刀刃，母亲还想你再次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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