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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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2页）

&esp;&esp;见皇帝姿态暧昧，朝中一时陷入狂乱之中。

&esp;&esp;对此深恶痛绝的清流党中，跳得最高骂得最狠的，还不是寇准，而是孙奭。

&esp;&esp;这位太子讲师，素来对天书之事秉持反对到底的态度，此时亦不例外，暴跳如雷地在上述中直接指陈朱能为妄言祥瑞的“奸险小人”，要求皇帝立马斩了朱能，以儆效尤。

&esp;&esp;赵恒不听。

&esp;&esp;陆辞虽佩服孙奭的铮铮傲骨，但对其上书的措辞，却很是哭笑不得。

&esp;&esp;有那句“天且无言，安得有书”，哪怕官家有那么点想听的心思，也绝无照做的可能了。

&esp;&esp;若这么做了，岂不是亲手证明了‘世间并无天书’的真相？

&esp;&esp;那官家前十几年大费人力财力，闹得举国上下跟着疯魔的‘天书下凡’，不就成了最大的笑柄了吗。

&esp;&esp;不起反效果，就已经不错了。

&esp;&esp;官家不听劝，孙奭也不消停，而是一天一封地往上递去。

&esp;&esp;哪怕字字句句都在骂朱能是个装神弄鬼的奸佞，但对本就心虚的赵恒而言，要套用在自己身上的话，也绝对是合适的。

&esp;&esp;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他便将这脾气臭硬、却因士林中极具德望的孙老爷子升了一阶，但把人远远调走，充当兖州知州，还直接委派了个治水的职事。

&esp;&esp;免得孙奭太闲，离远了仍能不断上书，倒不如让他忙治理黄河的千古难题去。

&esp;&esp;但在还在观望的大臣们眼里，这一手无异于明升暗降。

&esp;&esp;既然持反对意见的孙奭倒了大霉，老大年纪被调出京不说，还得做治水的脏累活，甚至是最难取得好成效、吃力不讨好的黄河的话……

&esp;&esp;一夜之间，与王钦若立场相同的人，突然就变多了起来。

&esp;&esp;皇帝摇摆不定的心思，仿佛也渐渐朝王钦若这派倾斜。

&esp;&esp;然而对一身傲骨的清流而言，因反对奸佞而被迫离京，哪怕再有损仕途，同时也是再荣耀不过的了。

&esp;&esp;于是里出现的事情，其实是我化用了史上发生的真事。

&esp;&esp;史上再次进献天书的人，其实是寇准……

&esp;&esp;他彼时被罢相，太过心急回去，于是晚节不保了。

&esp;&esp;我这里有了改动，主要是陆辞起的作用，时间线事件线都乱了，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不愿看到寇准如此吧。

&esp;&esp;以下是具体内容：

&esp;&esp;天禧元年（1017）年底，有两个巡查皇城的亲从官，发神经一般动了怪心思。

&esp;&esp;他俩被玉清昭应宫的“天书”和各类法物、珠宝、金银诱惑得忘了生死，决计要“盗宝”。很难设想他们盗了这类东西要做何用场，放在家中，胆战心惊；倒手出卖，没有市场——谁敢买？但这两个不逞之徒，却要做这么一场泼天大胆的梁上事业。到了他俩夜宿长春门时，就用一把钢刀，慢慢撬开了墙壁，进入玉清昭应宫，居然还就将“天书”等物盗走了！但大宋神探很快破案，盗贼被砍断双手示众三日，而后正法，二人所部主管将校降职处分，皇城司官被罚铜。

&esp;&esp;此事很有可能启发了一个叫朱能的人。

&esp;&esp;朱能本来是一个团练使家中的仆人，史称此人“性凶狡”，不是善茬。当时宫廷的大宦官周怀政正在内庭用事，很得真宗信任，不少人都在巴结他。朱能就想尽办法贿赂周怀政的亲信，得以见到这位大宦官。在“神道设教”的举国气氛中，朱能也开始大谈神鬼怪异之事，周怀政被他诱惑，就推荐他来做官。当时真宗晚年身体欠佳，朱能做了御药使，领了一个刺史。

&esp;&esp;朝廷有命在陕西终南山兴修道观，朱能以永兴军巡检身份，经营其事。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殿直刘益，他俩在一起就开始施行“头脑风暴”，大搞神怪创意，造作“符命”，假托“神灵”，指点社稷之“吉凶”，评说臣辅之“善恶”，凡此种种，仿佛在朝廷之外，另外设立了一个带有巫术性质的清议机构。

&esp;&esp;终南山所在地，恰是寇准，说有“天书”降在辖境乾祐山中。朝廷内外一看这奏章，就知道不应该是寇准干的事，因为寇准一向反对“神道设教”。但真宗不怀疑。

&esp;&esp;永兴军献“天书”一事，最有可能的是参知政事丁谓。

&esp;&esp;丁谓明白得很，如果寇准来献“天书”，真宗重新起用寇准，寇准就会对我丁谓感激涕零。而寇准“洗心革面”，由不赞同“神道设教”转为“敬献天书”，这就等于向我们丁谓一派做了投名状，不怕不跟着“我们”走。此外，王钦若作为我丁谓最大最实在的竞争对手，引入他的“宿敌”寇准，也是最好的人生战略布局。此之谓“一石?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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