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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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1页）

&esp;&esp;“我会问问医生爸的情况，”

&esp;&esp;梁肇成直接打断他，道，“不过这几天我不会离开新安。”

&esp;&esp;“肇成！”

&esp;&esp;对面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带着厉声，道，“你没有听到我说吗？爸昏迷了，医生说很危险，你有什么事不能离开新安？！”

&esp;&esp;然后就听到一个遥远的女声急急唤着“恒毅”，再过一会儿，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女声，不过声音跟前面相比，有些空旷，应该是点开了免提键。

&esp;&esp;是孙文英的声音，道：“二弟，你别怪你大哥，他有点急，爸这次是真的有些危险，现在基本已经不能流畅的说话，但他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醒的时候是，昏迷的时候也是……”

&esp;&esp;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esp;&esp;梁老将军清醒的时候叫的是“肇成”，昏迷的时候叫的更多的其实是她的前婆婆。

&esp;&esp;她叹息了声，道，“二弟，你能回来还是务必回来一趟吧。”

&esp;&esp;林溪听了孙文英的话却是寒毛竖起。

&esp;&esp;今天是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是九五年的最后一天。

&esp;&esp;虽然夏向远的话未必可信，时间也未必不准，但这个时候，她是不可能让他冒这个风险，哪怕这个想法可能很自私。

&esp;&esp;……其实要是坐火车她倒是没所谓，但就算是坐明早的火车，到北城也要后天晚上才能到。

&esp;&esp;她能忍受自己生孩子，但不能忍受他会出事的风险。

&esp;&esp;她伸手抓住梁肇成的手，在他说话之前就冲着电话道：“大嫂，我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你忘了吗？”

&esp;&esp;孙文英在对面愣住。

&esp;&esp;这些年其实大家来往并不多，但她偶尔还是会给林溪打电话，所以林溪有孕，预产期在一月份她是知道的，但这回公公突然发病，大家又惊又惶，一时便把林溪可能快要生产这事就给忘了。

&esp;&esp;或许她丈夫和继母那边根本就不知道。

&esp;&esp;孙文英张了张口，她想说，那要不就让二弟自己过来，可是话到嘴边到底也没有说出口。

&esp;&esp;她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总会希望自己爱的人在自己身边。

&esp;&esp;更何况，公公半年前身体就出过一次状况，梁肇成已经回来过一次住了半个月。

&esp;&esp;孙文英没说出口，后面眼睛红肿的梁雪婷却恨恨道：“她预产期？她预产期有那么重要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难道因为她要生孩子，连爸的死活二哥……”

&esp;&esp;这句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急步从电话旁走过来的朱问萍一把捂住了嘴。

&esp;&esp;梁恒毅面色铁青。

&esp;&esp;他显然是认同梁雪婷的，抿了抿唇，就对着电话那边沉声道：“弟妹不方便的话，那你自己今晚坐飞机过来。”

&esp;&esp;“大哥，”

&esp;&esp;梁肇成对着电话冷淡道，“我说过，爸的事情我会跟医生打电话，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不需要你来替我安排。你没听明白吗？你没资格替我安排任何事。”

&esp;&esp;“梁肇成！”

&esp;&esp;对面人吼道。

&esp;&esp;然后梁肇成就厌恶地皱了皱眉，道：“梁恒毅，别再跟我吼。我希望爸身体好好的，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住在最好的医院，受着最好的照顾，身边有妻子儿女都守在一旁，有没有我，其实并不重要。但是，”

&esp;&esp;“但是当年，母亲病重，住在医院最简陋的病房里，我打电话给你们，你们甚至连电话都没接，爸是在外面带兵也就算了，你不接电话是在干什么？跟妈划清界限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吼？”

&esp;&esp;对面一片哑寂中，梁肇成伸手直接摁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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