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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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第3页）

&esp;&esp;“啪！”

&esp;&esp;黎里抄起筷子砸向桌面，杯盘砰响，汤汁四溅。

&esp;&esp;几人皆变色，没料她这么疯。

&esp;&esp;热汤飞溅到陈慕章袖子上，他嫌恶开口：“这是事实！他有病你也有病？”

&esp;&esp;“你真信你老子的屁话？”黎里一句话刺激得陈慕章嘴角抽搐，“你对外还声称是燕羽骚扰你，你才反击，这话你自己信吗？”

&esp;&esp;陈慕章没料心思被看穿，脸色骤变，而陈乾商跟章仪乙同时盯向儿子。

&esp;&esp;黎里凉笑：“看来?你爸妈你妹还不知道?呢，你喜欢燕羽，痴恋到骚扰他。父子俩一样龌龊，怎么不凑一对呢。”

&esp;&esp;陈慕章一声不吭，他父母脸色紧绷；章慕晨愤怒至极：“你听?燕羽瞎编，他忘恩负义，我爸爸我哥哥都没有……”

&esp;&esp;黎里冷道?：“所?以你是见过你爸游泳穿比基尼露腹股沟了？”

&esp;&esp;桌上死一般安静。章慕晨羞耻道?：“你讲话真下流！”

&esp;&esp;“下流的是你们。”黎里扭头看章仪乙，“师母清楚吧，当年是你把?他送去奚市医院国际医疗部，找你家的世交郑天齐抹掉了医疗记录。”

&esp;&esp;陈慕章和章慕晨听?到世交伯伯的名字，又看父母亲神色，察觉了不对。

&esp;&esp;而章仪乙眼?见脏污在孩子面前揭开，又发现儿子竟也是同性恋且纠缠燕羽，刺激跟教养在她身体里冲突，既想撕破脸又撕不破，一下根本做不出反应。

&esp;&esp;唯独陈乾商风波不动?：“编造这种东西，就想给?我定罪？你今天来?，如果是为了讲这些，不欢迎。请回吧。”

&esp;&esp;“让你的那些人，你的同僚朋友学生，你的公关?水军，都停手?。”黎里说?，“你明明知道?他抑郁自残，是想逼死他？”

&esp;&esp;陈乾商拿纸巾擦了下手?，微笑：“小姑娘，我和我妻子辛苦付出，培育他成才。他不说?报恩，转投别的师门；还恩将仇报，污蔑我，给?我的名誉造成这么大的损害。”

&esp;&esp;他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原定于最近的几个活动?跟会议，竟有半数的主?办方委婉表示，怕现场有人闹事，为他安全考虑，希望他“保护自己”——暂不出面。等风浪过去下次再合作。

&esp;&esp;“我稍稍反击，是正当防卫……”他话音未落，咔！咔！咔！刀片一格格出鞘。

&esp;&esp;黎里手?中一把?壁纸刀，刀刃寒光直闪。

&esp;&esp;“我这一年脾气好了很?多，很?久不生气，不发疯了。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在逼我发疯。”她捏紧壁纸刀，在那意大利手?工的名品餐桌上一刀切割下去，划出深长的刻痕。

&esp;&esp;章仪乙怒斥：“你什么素质教养？陈慕章，叫保安来?！把?这垃圾赶出去！”

&esp;&esp;可?陈慕章没动?，发着呆。

&esp;&esp;黎里看她一眼?，抬起刀，划仪乙竟一声没吭。

&esp;&esp;陈乾商居然还能吃菜，道?：“你不也舍不得燕羽吗？”

&esp;&esp;“是啊，所?以他没了，我就光脚了。”

&esp;&esp;陈乾商筷子一顿，抬眸。

&esp;&esp;黎里停在桌边，盯着他。

&esp;&esp;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疯的一件事，比砸台球还疯。可?被逼到绝路，走?投无路了。害不害怕都顾不上了，像忽然就有了黎家的疯血。

&esp;&esp;以前她觉得不值。发疯没用，做什么都没用，然而你又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哪怕低头无数次，忍耐无数次，也终究有低不下去的头，咽不下去的气。旁观者说?，多大事儿啊，放下就好了。可?活人放不下的，能放得下是死人：都躺棺材里了。

&esp;&esp;她隔着长桌，看陈乾商一眼?。就是这一眼?，她眼?里的疯狂绝望和仇恨，让他莫名生寒，让他信了，她说?的是真的。

&esp;&esp;他没说?话，陈慕章像突然醒过来?，嘲讽：“的确，不值得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

&esp;&esp;黎里：“偏偏就是我这种人，能往你头上浇屎。粪水好喝吗陈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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