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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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看着一天比一天衰弱的李老夫人，也焦急担忧万分，每天过来明远堂，可府里上上下下的琐事众多，又要为古萧的新婚重起新房新院，一到明远堂，没多大功夫，就有丫头婆子因着这事那事寻找过来，李老夫人也不愿意多见她，说不了几句话，坐上那么一会儿，就打发她出去忙着。春末夏初，明远堂院子里繁花似锦，李小暖侍候着李老夫人喝了碗参汤，李老夫人仿佛精神好了一些，吩咐李小暖扶着她靠着大靠枕，半躺在c黄上，看着侍立在c黄角的孙嬷嬷，声音虚弱缓慢的吩咐道：&ldo;拿过来。&rdo;孙嬷嬷点了点头，示意着竹叶，竹叶忙带着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退了出去。孙嬷嬷看着众丫头婆子退出去了，转身进了李老夫人c黄后的暗间，片刻功夫，抱着只一尺半见方的黄花梨匣子出来，捧着放到李老夫人身边，轻轻打开了匣子。李老夫人招手叫着李小暖，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指着匣子，微笑着低声说道：&ldo;丫头，你看，老祖宗的嫁妆，都在这匣子里。&rdo;李小暖有些迷惑的看着李老夫人和匣子，李老夫人往后靠了靠，喘息着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ldo;老祖宗嫁到古家时，古家……还算不得富。&rdo;李老夫人顿住话头，微微闭着眼睛，仿佛睡着般沉默了半晌，才睁开眼睛，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ldo;让孙嬷嬷跟你说。&rdo;李小暖点了点头，孙嬷嬷伤感的看着李老夫人，冲李小暖曲了曲膝，低声说道：&ldo;这里头，一共有十六处庄子，秀州府六处，越州府四处，京城周围六处，普通年成，一年大约有八万两银子的收益，四十七家铺子，有绣坊、酒肆、车马行、粮食行，一年统总下来，大约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益，此外，还有现银三百四十万两，都存在几个大银庄里，古董等笨重物什，收在京城和上里镇几个库房里，明细册子都在箱子里头。&rdo;李小暖呆呆的听着孙嬷嬷的解说，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了眼睛，转头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微笑着看着她，长长的吐了口气，缓缓的说道：&ldo;十六处庄子，留给萧儿，四十七家铺子，给你做嫁妆，那些现银，一百四十万两给你，两百万两给萧儿留着慢慢用，库房里的笨重东西，也都留给萧儿。&rdo;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老夫人，半晌才说出话出，&ldo;老祖宗。&rdo;李小暖一句话哽在喉咙里，直噎得泪如雨下，半晌才又能说出话来，&ldo;老祖宗，这是您的嫁妆，都是古家的东西，是古萧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能要，老祖宗不用……不用给我。&rdo;李老夫人往后靠着，满眼温和的看着李小暖，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ldo;丫头，这些东西，老祖宗早就想着留给你和萧儿，你们在一处，就留在一处，不在一处，就分给萧儿和你……&rdo;李老夫人喘息着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ldo;丫头，拿着吧，往后你在汝南王府，用银子地方多着呢，你没有娘家，古家也没个能靠得住的人，只能自己手里多留些银子……不管什么事，好歹也能有些底气……&rdo;李老夫人脸色潮红着，喘着气顿住话头，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ldo;萧儿和他娘，不会经营，让他们靠着庄子……还有那些现银，也够了，铺子……你也打理了……两年了，打理得……极好，给你……老祖宗放心。&rdo;李老夫人话说得多了，气息游丝般断续起来，李小暖忙上前抚着她的胸口，扶着她躺下，&ldo;老祖宗先歇一歇，歇一会儿再说话。&rdo;孙嬷嬷忙从暖窠里倒了碗参汤递了过来，李老夫人不耐烦的摇了摇头，&ldo;不喝了，我最恨……这参汤的味儿，不喝了。&rdo;李小暖悄悄示意孙嬷嬷先把参汤端了下去，侍候着李老夫人躺好，不大会儿，李老夫人就疲倦的晕睡了过去。过了两天，李老夫人更加不好起来，一天里头，倒有一多半的时候晕睡着，太医诊了脉，含含糊糊的明示暗示着，老夫人的大限，也就是这两天了，该准备的，得赶紧准备好了。古萧跟随云先生告了假，赶回明远堂，悲伤的守在外间，周夫人也不敢离开明远堂半步，日夜侍候着。李老夫人晕睡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分清醒过来，喝了两口参汤，人清醒着精神起来，竟又要了碗燕窝粥，吃了两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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