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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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第2页）

&esp;&esp;墨熄问：“所以你这一阵子云游，其实是去了蝙蝠岛？”

&esp;&esp;“只是其中一站而已，我还去了其他地方。……你记得雾燕与沉棠初遇的那个四季如春的岛屿吗？”

&esp;&esp;墨熄点了点头。

&esp;&esp;“我也寻到了那里。那其实是由玄武所驮的一块屿陆，那只玄武与沉棠的先祖曾有盟约，它守护着上古炎帝神木的一段遗枝。”

&esp;&esp;墨熄蓦地睁大了眼睛：“炎帝神木……就是人世间的未破暗

&esp;&esp;“此番纠葛，要从花破暗知晓自己的身世开始说起。”

&esp;&esp;随着姜拂黎碎玉般的声音，数百年前的往事被缓然揭开了面纱。

&esp;&esp;数百年前，花破暗在学宫为奴。

&esp;&esp;但是，此人性格强硬，不服管束，别的奴隶生而认命，他却在看过那些鲜衣怒马锦帽貂裘的贵公子后，在心里暗暗疑问，为什么享受着华服美器的人不是他？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注定了贫穷，而有的人一出生就衣食无忧？

&esp;&esp;没有人给这个地位卑微的孩子一个答复。

&esp;&esp;慢慢地，他长大了，骨子里那种野性越来越克制不住。他开始偷着修炼法术，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随后他惊异地发现，那些贵胄王孙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练不好的招式，他却轻而易举就能掌握。

&esp;&esp;他看着自己的聪慧与众人的平庸，心里的疑惑与不甘日渐深重。

&esp;&esp;他原以为血统能定天赋，所以他才为奴，那些公子小姐才为贵胄，却原来不是的。

&esp;&esp;那是因为什么？

&esp;&esp;凭什么他有这般能耐，却要俯首为奴？

&esp;&esp;这个小奴隶愈发痴迷于探寻其中的秘密。为此，他旁敲侧击，偷阅典籍……无所不用其极。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最后，这个奴隶终于发现了自己天赋异禀的真正原因——

&esp;&esp;他的先祖。

&esp;&esp;他知晓了重华建国时的旧事，知道了自己的祖辈曾离国君之位仅有一步之遥，却因为被兄弟算计，所以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境地。

&esp;&esp;在那之后，全族连累，功绩抹杀，划归为奴。

&esp;&esp;所谓成王败寇，便是这个意思，是吗？

&esp;&esp;他不禁想，如果先祖没有那么妇人之仁，先一步下手剿杀手足，那么今日享受着无上荣光的人岂不就是自己，可以肆意践踏仆奴的人岂不也是自己？

&esp;&esp;再思索下去，花破暗便陡然悟到，他原本并不是奴隶，他只是与王权错肩而过了而已。

&esp;&esp;他本也可为尊的。

&esp;&esp;知道了这些真相之后的小奴隶，窥瞧着那些王孙公子时，心里就再也没有疑惑，有的只是憎恨、鄙薄以及嘲笑。他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看着这群废物，看那些资质平庸的蠢货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他所能轻易达到的高度。

&esp;&esp;那种被褫夺了荣华的厌憎感在他心里犹如野草疯长。

&esp;&esp;他想改天换命。

&esp;&esp;但是，花破暗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匹夫之勇只能换来人头落地，所以他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仍旧隐瞒装可怜，装糊涂。他像个在草丛深处游曳的蛇，暗中窥探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他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可以在君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为此他需要一步一步构建自己登上人极的台阶。

&esp;&esp;而他选中的第一级台阶，就是当时学宫里最纯善心慈的大宗师——沉棠沉宫主。

&esp;&esp;花破暗心机深重，他深杳沉棠人品，知道沉棠是个心地柔软性情温柔的滥好人。

&esp;&esp;所以，他时不时在沉棠面前混个眼熟，留下乖顺懂事的印象，待到时机成熟，便策划了自己灵核暴走一事，果然骗得了沉棠的垂怜。

&esp;&esp;当沉棠温和地对他说出：“傻孩子，我已与君上禀奏，破例收你为弟子，你好生歇养，待恢复了便随我出入学宫。”时，花破暗知道自己的第一步险棋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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