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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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节（第1页）

&esp;&esp;“你怎知我不是？”萧宓声音朗朗。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得不用力吸气，“你知道什么内幕，才笃定我不能站在这里？”

&esp;&esp;隐在大军当中的廖红泫担忧地看着他。这孩子脸皮薄、胆子小，从前被骂上两句就要哭鼻子红眼睛，可现在韩昭却要小少年站出去直面所有质疑和猜忌——在这样紧要关头、在数万人眼皮子底下。

&esp;&esp;她的好孩子怎么承受得起？

&esp;&esp;杜衡就站在她身边，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似知她心中所想：“别担心，他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esp;&esp;廖红泫摇头，涩声道：“我了解他。他现在一定难受得紧！”

&esp;&esp;“学骑马是他自己要求的。”

&esp;&esp;廖红泫微微一怔：“什么？”

&esp;&esp;“我说，是他主动提出要习马术，从来不是我强迫他学的。”杜衡轻声道，“他还偷偷在椴河里游泳、还爬过香樟树。”

&esp;&esp;廖红炫不悦道：“椴河每年都淹死过人，他还、还敢……”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

&esp;&esp;这孩子，真有不为她所知的一面吗？

&esp;&esp;城上的涂庆重暗怒，这小子的嘴和韩昭一样毒，真不愧是一路货色。

&esp;&esp;裕王殿下怎么死的，人尽皆知。涂庆重早知道是卫王萧敬下的毒手，但那又怎么样？老卫王和裕王殿下都已经不在，王室留存于世的正统直系血脉只剩下当时的王子萧敬，他加冕也是理所当然。

&esp;&esp;现在，涂庆重也是为了同样的理由，自愿留下断后，死守盛邑。至于裕王的真假——他了解卫王的心性和手段，卫王既然笃定弟弟已死，那就是下了重手、毒手，裕王存活下来的机率可是太渺茫了。

&esp;&esp;“你今日站在这里，才有内幕。”涂庆重反驳，“光凭一张脸可证明不了你就是裕王。天底下相似者何其多也！”

&esp;&esp;他正要追问几个问题，萧宓已经打断他的话：“证据么，我有。涂先生——”

&esp;&esp;对答如流

&esp;&esp;他放缓了语速：“三年前的年关，涂丞相携小女儿进宫。你去觐见太后，小女儿由宫人带去御花园玩耍，结果不小心摔在石上磕破了头，是我取绢替她包扎。”

&esp;&esp;涂庆重脸色微变，也记得这件事：“当时旁观的宫人不少，传进镇北侯耳中也不稀奇！”

&esp;&esp;“作为回谢，你送我一只金蝈蝈，连笼子也是赤金的，笼门上还镶有一块松绿石。”萧宓不慌不忙，娓娓道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就很少了，因为你是在我陪着父王去兰场春猎时择机送来的。你也打听到了，那个时候我喜欢玩蝈蝈儿。”

&esp;&esp;涂庆重愣住。少年从头到尾说得一丝儿不差，莫非他真是裕王本人？

&esp;&esp;边上官员都在窃窃，有人恍然：“那时殿下得了一只常胜将军，把各家子弟的蝈蝈都斗得垂头丧气。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公输大人送的！”

&esp;&esp;涂庆重面上讪讪，但随即回神。

&esp;&esp;不对，这个事儿既然由主动提出，想必是镇北侯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一句磨练他说出来的。涂庆重还是得自己提问：“我问你，先王四十大寿时，灵月公主送上什么贺礼？”

&esp;&esp;他不问萧宓自己送了什么礼，韩昭敢将这孩子推出来冒牌，想必教会他裕王殿下所有行事，无论巨细。

&esp;&esp;可若是旁人呢？韩昭总不可能面面俱到吧？

&esp;&esp;不待萧宓开口，他又补上一句：“你在宫中与灵月公主相处最是和睦友爱，一定记得她送出的礼物罢？”

&esp;&esp;萧宓紧紧抿唇，眉头也皱了起来，似在苦苦思索。

&esp;&esp;他座下的马儿，不安地跨走了两步。顾吉山赶紧将马儿牵好，不让城头的箭手有机可乘。

&esp;&esp;城上城下，一时安静至极，人人都等着萧宓开口。

&esp;&esp;韩昭目光闪动，却不上前替小王子解围。为人上者，今后这样的场面不知要经历多少，总不能回回都靠别人来摆平。

&esp;&esp;见少年不吭声，涂庆重心下微松，大声道：“怎么，可是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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