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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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第1页)

&esp;&esp;宁夏屏息聆听,心都静得可怕。

&esp;&esp;“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叫严嵚。他玩帆船,三年前,他们船队在赛船时出了意外,两条船撞在一起,众人只顾争执,没发现一个队友被滑落的桅杆打懵头,掉进海里。”

&esp;&esp;宁夏不知他为何提起一件与两人都无关联的事,但还是一颗心揪起来,“……人死了?”

&esp;&esp;“死了。腿被渔网挂住,一个既会游泳又会潜水的人,溺水死了。”

&esp;&esp;宁夏蜷缩双腿,咬紧嘴唇。

&esp;&esp;“赛船前,两支船队下赌注时,严嵚提议所有人都不穿救生衣,赌一把大的。”

&esp;&esp;宁夏嘴唇都白了。

&esp;&esp;“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碰帆船。我问他,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他说,欠一条人命,到死也赎不清罪过,除非把命给他。但他还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所以在死之前,一直埋头往前走,走哪算哪。”

&esp;&esp;宁夏单手抱住膝盖,眼眶灼热。

&esp;&esp;他们何曾相似。只不过,她比他还多了一层,她的命是母亲姜琬拼死救下的,她必须好好活着。

&esp;&esp;“我是因为他,才从灰暗中走出来。”叶昭觉轻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身边人忽然意志倒下,自己就得坚|挺地站起来,互换角色,去勉励他。”

&esp;&esp;嗯,她又一次感同身受。当年,促使她快速精神恢复的原因,正是因为姜熠然情场失意,工作上也遭遇挫折。

&esp;&esp;人大概就是这样吧,一方有难,一方支援,心照不宣地相互扶持,一路收获希望。

&esp;&esp;蓦地,她心中一动。叶昭觉不会无缘无故把他自己和他好友的经历叙述给她听,并且,这些经历还好巧不巧地与她大致契合。

&esp;&esp;她心砰砰跳,他明显话里有话。

&esp;&esp;“小夏。”他柔声唤她。

&esp;&esp;“嗯?”

&esp;&esp;“我们的人生阅历各有深浅,我了解的,你不一定涉猎,你擅长的,我可能很笨拙。我在我的生活里摸爬滚打,跌跌撞撞,不过就是一个披着光鲜外表的普通人。你说你要变得足够好,其实我也一样,我也希望我能变得足够好,好到你可以撇下一切心理负担高高兴兴地嫁给我。你问我会怎么想,还能怎么想,我的小姑娘在我这里并没有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还不能够全身心放松地把自己交给我照顾,这说明我还很失败,还有待改进。”

&esp;&esp;“……”宁夏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心头满满涨涨,好笑又好气。

&esp;&esp;笑他,气自己。

&esp;&esp;明明失败的是她,有待改进的也是她。

&esp;&esp;明明他那么好,好到她都自惭形秽。

&esp;&esp;哑言半晌,宁夏微微怨念:“你别再使用你的语言艺术了,到底想说什么啊?”

&esp;&esp;他似乎是又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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