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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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后来呢？&rdo;&ldo;后来？我记得我坐了一夜，哥哥抱着我一夜，低声哄我。天亮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哥哥就把我放在车站破房子后，找了绳子绑着我的手脚，还堵住我的嘴巴，然后找了几块破的布和席子，盖著我，就这么绑了我一天。&rdo;程牧阳蹙眉，看她。她倒是怡然自得，丝毫没有不适的回忆感。&ldo;当时我恨死南淮了，白天那么晒，特别不舒服，还有很多的虫子，我就觉得我特别恨我哥哥，我觉得他想害死我。&rdo;&ldo;然后？&rdo;&ldo;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do;南北低笑了声，仰面躺在床上，&ldo;他回来，带我走，给我吃喝。然后继续找个地方这么绑着我，不让我动和出声，消失几个小时，有时候是一天一夜，然后再回来带我走。直到我长大了，不哭闹了，知道他是为了引开追杀我们的人，我才不恨他。&rdo;她沉默下来。只有南淮知道，小时候她恨他，恨的多激烈。咬的他手臂伤痕累累。那时候真的是小，不懂事。&ldo;你第一次坐火车，是什么时候，程牧阳？&rdo;&ldo;十四岁，&rdo;他放下报纸，躺到她身边，把她身子勾到怀里，&ldo;那时候我第一次去东南亚，没想到有那么热的地方，到处都是蚊虫，人都晒的特别黑。你知道在莫斯科，美女如云，肤白赛雪。&rdo;南北惊讶看他：&ldo;你去过东南亚？&rdo;&ldo;是，而且，&rdo;程牧阳看她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说，&ldo;我到过缅甸。&rdo;&ldo;十四岁？&rdo;&ldo;十四岁。&rdo;&ldo;你去那里做什么？&rdo;时间倒退十五年，那里并不太平。&ldo;去看看，完全以佛教为信仰的国度。&rdo;南北嗤地笑了：&ldo;真是命不同，那时候我在缅甸逃命，你却去观赏风光？&rdo;&ldo;起初是，后来‐‐&rdo;他的声音打着弯儿，有些蚀人骨血的诱惑，&ldo;后来，我就遇到了一场灾难，我被绑架了。&rdo;&ldo;绑架？&rdo;&ldo;嘘‐‐让我说下去。&rdo;他抵在她耳边说：&ldo;我很聪明，趁机鼓动几个缅甸的女孩子，和我一起逃走，路上她们一个个不是被捉走，就是被击毙了。后来，我在一个树林里走投无路，耳边都是枪声，听不懂的吼叫声，我以为我肯定要死了。&rdo;南北听得屏息，仿佛眼见。&ldo;我求佛祖，你知道我家里人信佛，所以我也信，但是佛祖没有出现。后来我就祷告上帝，如果上帝愿意伸手救我，我就会信奉上帝到死，但是没用。&rdo;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ldo;那时候我能感觉，爬到树上被击毙的女孩子，落下来时，有血溅在我这里。我不敢动，趴在草丛里，万念俱灰。&rdo;&ldo;后来呢？&rdo;她轻轻呼出口气。&ldo;后来，我被救了，先是有人放冷枪，一个个杀掉了那一队四五个缅甸人，&rdo;程牧阳的声音带着笑，轻声告诉她，&ldo;我看到一个男孩子，甚至还没有我大的样子，提着枪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美女。&rdo;南北蓦然睁大眼睛。&ldo;那个女孩子说，哥哥你不要搜了。我想女孩子知道，如果找到任何人，她哥哥都不会留下活口，所以那个女孩子心软了。&rdo;&ldo;程牧阳‐‐&rdo;&ldo;让我说完，&rdo;他打断她，&ldo;一个有信仰的人，对自己所信奉的东西，是有十二分虔诚的。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不是佛祖，不是上帝，是那个女孩子。&rdo;她不敢相信。在那灾难的几年，她曾和他遇到过。南北想要爬起来，仔细问他。可是却被他先一步用手臂禁锢住：&ldo;不要急着问问题，我们先做些正经事。&rdo;&ldo;小流氓。&rdo;她喃喃着，胸口却剧烈跳动着。&ldo;流氓？&rdo;他笑，&ldo;我可是很有向善的，我给你念心经听。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rdo;南北被他纠缠的笑起来，从他身体下滑出去，想要逃开，可惜她技不如人，被他生生又拽回来。如此折腾，口中的心经竟没断过。一字一句，如同情话。只是最后用舌尖挑开她唇舌时，再顾不及这些。菩萨依般若波罗蜜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离一切颠倒梦想苦恼，究竟涅槃。究竟涅槃？何曾心无挂碍，这尘世便是一场颠倒梦想。他再想不起接下来的字句。眼前，只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为她，他甘愿。一生多情损梵行。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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