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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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我却觉得满心沉重。

&esp;&esp;我反复在想大皇子的那些话，在他眼里，相比社稷、江山，人命似乎无关紧要，但这样是对的吗？为社稷，杀多少人都可以吗？烧死一个无辜的女子，也可以毫不犹豫吗？

&esp;&esp;在远离人世的山上长大，下山后遇到的也多是寻常人，所谓庙堂，对我来说一直很渺远，如今只是触到权力的一隅，已让我喘不上气。

&esp;&esp;言语间，就可以左右无数人的命，杀伐决断的背后，是近乎无情的冷漠。天下为棋盘，人为棋子，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弃，这样的情形，我一时难以接受。

&esp;&esp;可能我注定不是做大事的人吧。

&esp;&esp;这样想着，我和九枝赶在城门关闭前，悄然出了城，向东而去。

&esp;&esp;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原本打算回俱无山，现在也不想了，我总感觉，我应该再往远处走一走，我见过的还太少，这样回山，爹娘怕是要骂我的。

&esp;&esp;但走了不远，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esp;&esp;我没有带粮食。

&esp;&esp;于是随后两天，我时刻忍受着九枝哼哼唧唧的抱怨。还好这时节已经有树开始结果了，他一喊饿，我就让他去路边摘果子吃。

&esp;&esp;吃了几次，九枝说什么也不吃了。

&esp;&esp;“酸，”他可怜巴巴地说，“想吃正经饭。”

&esp;&esp;我也想啊！

&esp;&esp;我们夜里也不休息了，一刻不停赶路，奔着可能有人烟的方向前行，这鬼地方山林众多，竟寻不到一个村落，这样下去，我只能叫翠玉出来，给我们烙饼吃了。

&esp;&esp;两日后，晌午时分，我俩终于瞧见了一座小城的影子。

&esp;&esp;但奇怪的是，城外影影绰绰，像是有不少人，还飘过来一阵阵的烟，这些子烟尘……

&esp;&esp;好像很香？？

&esp;&esp;“肉！”九枝拔腿就跑，我一把把他拉住。

&esp;&esp;不对劲，越走近，我越发觉不对劲，这是城郊的一片野地，一条细细的河水流过，山丘起伏，中间散着几十个人，人一队，正在地上点火，烧着什么。

&esp;&esp;……不会是人尸吧？

&esp;&esp;阿翡（二）

&esp;&esp;我拼命按着跃跃欲试的九枝，凑近了看，还好，烧的不是人。

&esp;&esp;这些人的举止倒像很有讲究，一个人在地上探查，看见个洞，或者看见一蓬草，就低声喊其他人过来，有两人小心地掘开洞口，放入引火之物，再有一人拿着火把，将整个洞焚烧。

&esp;&esp;是以山丘间处处都是烟柱，扶摇直上，远望像是遭了灾祸一般。

&esp;&esp;为何要做这种事？

&esp;&esp;我挑了一个面善的男子，趁他擦汗的工夫，走过去问：“劳驾，请问这是在烧什么？”

&esp;&esp;男子看我一眼。“烧蛇啊。”

&esp;&esp;“烧蛇？”难怪呢，烧出一股肉味，九枝眼睛都直了。

&esp;&esp;问题是，为什么要烧蛇？

&esp;&esp;“你们是别的地方来的吧？”又一个男子走过来，给刚才答话的那位递水，“要去城里吗？”

&esp;&esp;“要去的，”我点头，“这城叫什么？我们偶然途经此地，以前没来过。”

&esp;&esp;“青江，”男子道，“青色的青，江水的江。不过你要进城的话，可小心些，最近城里正闹蛇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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