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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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2页）

&esp;&esp;给李敛把前襟套上，张和才扶着膝盖站起来，打了盆清水端来给李敛擦脸。他脚跛了，一来一回，一盆水洒成半盆。

&esp;&esp;放下盆，张和才跪在李敛身边，将她面孔侧朝自己，慢慢擦她脸上的血。屋中灯光不算亮，方才砸破的屋顶大敞着，漏下几缕星光。

&esp;&esp;擦完了一边，他把李敛的面孔轻轻转过去，自己起身顺着脚端绕行，跪下擦另一半。他伺候李敛，那红衣女人便环手靠墙立着，面无表情地看。

&esp;&esp;后门一响，大夫走进来，手里握着一只鹿皮卷子，身后跟了两个大汉，还有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女，三人抬着一只火盆。

&esp;&esp;七手八脚把东西安置好，老大夫挥挥手说道：“行针不留人，都出去。”他特别指了下张和才，“你也是。”

&esp;&esp;张和才张嘴要争辩，红衣女人走上前来把他拽起身，朝大夫点了点头，半搀半拖地带他出去。

&esp;&esp;张和才一只脚跛了，拗不过女人，被拽着出去了。几人刚进到院子里，屋中就传来李敛撕心裂肺地嚎叫，声音仿佛一只缓慢受刑的囚鸦。

&esp;&esp;张和才死命挣脱，转身就要往回冲，女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朝后一带，把他按在天井坐下，那力道似有千斤重。张和才大力挣扎，两手向上伸去抓她的脸，掐她的脖子。他下了狠劲，感到女人脖颈上勃勃的脉动，那是现在的李敛所没有的生命力。

&esp;&esp;他尖啸般地吼叫：“滚！滚开！”

&esp;&esp;两个男子环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红衣女人也默不作声，她摸索到张和才的手指朝后掰，几乎掰折它，待张和才受不住松开手，她抬起右手，左右开弓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

&esp;&esp;张和才被她抽得愣了愣，还要动作，女人抬手又抽了他两个。

&esp;&esp;张和才终于偃旗息鼓。

&esp;&esp;“醒了？”

&esp;&esp;半晌，女人弯下腰看他颓败的脸，在李敛一声惨过一声的嘶嚎中吐出这夜的的话逗乐了，刚展臂要说话，张和才炸了一样跳脚道：“胳膊收回去！扯了伤口看我怎么治你！”

&esp;&esp;李敛：“……”

&esp;&esp;老老实实把胳膊收回去，张和才给她喂了点水，一瘸一拐地去了后头。

&esp;&esp;他刚出去，孙訾红推门进来，站在一旁上下打量李敛。

&esp;&esp;李敛任她看，半晌笑笑，大拇指一指后背的伤：“壮观吗？”

&esp;&esp;孙訾红环着手默不作声。

&esp;&esp;李敛趁张和才不在，撑着动了动压麻的胸，疼得抽气，张口就问：“有酒吗？”

&esp;&esp;孙訾红道：“有，我给你在背上淋点儿？”

&esp;&esp;李敛闭上了嘴。

&esp;&esp;张和才刚好推门进来，看了看孙訾红的脸色，也没言语。两人一块把李敛弄着坐起来，他拖了个圆凳过来，吹凉了粥给李敛一口口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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