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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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2页）

&esp;&esp;7月10号那天，姜之栩记得很清楚，早晨起床之后，奶奶打电话说爷爷生病了，闹着想见她，于是她就坐公交车去了爷爷家一趟。

&esp;&esp;当时爷爷还在咳嗽，打吊瓶把手背都打青肿了，但是老爷子性子倔，不肯让儿子操心，就一直没对姜学谦说。是奶奶总听爷爷“栩栩，栩栩”的念叨着，才给姜之栩打了电话。

&esp;&esp;那天姜之栩陪爷爷去卫生所打了针，拿了药，一直到下午才离开去医院。

&esp;&esp;可等她到病房的时候，只见护士正在收拾被褥。

&esp;&esp;整个房间空无一人，唯有姜学谦站在窗前。

&esp;&esp;她走过去，问：“他呢？”

&esp;&esp;“回莱城了。”

&esp;&esp;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

&esp;&esp;“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esp;&esp;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句。

&esp;&esp;她急了，在原地直跺脚，恼的脸发红。

&esp;&esp;姜学谦静静的看着她闹。

&esp;&esp;姜之栩抬脸，愤怒的问：“为什么？”

&esp;&esp;“住院半个月，护工，单间病房，医疗费，医药费……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共两万七千块钱，这个钱是我们花的。”姜学谦给她算这个帐，“包救护车和高铁转运，一共三千多，还不算我和你妈跑前跑后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我们非亲非故，哪怕是你妈以前欠李青云的，现在做到这份上，也可以了吧。”

&esp;&esp;他把成人世界里的计较和利益摆出来给她看。

&esp;&esp;她不想听：“你有话直说吧。”

&esp;&esp;姜之栩这话很生硬，姜学谦顿了一下。

&esp;&esp;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女儿，她的叛逆期好像迟来了，这是她的第一次反叛，却那么强硬，那么娴熟，好像类似的争吵已经在他们的生活里发生过千百次。

&esp;&esp;他养了她十八年，才养成她这一身温润的血肉，可还不抵李衔九短短一年带给她的这一根反骨。

&esp;&esp;“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生活处处都是计较，磨难多到你想象不到！”

&esp;&esp;“那又怎样？”她吊起眉梢，冷如刀锋，“万水千山只等闲啊。”

&esp;&esp;“你……”姜学谦顿了顿，开始动之以理，“你真要把青春搭这里头吗。”

&esp;&esp;姜之栩便晓之以情：“爸，那天你也说了，谁也没法保证十七八岁的爱情能够走到最后，我没想那么多，起码能陪他走一天是一天。”

&esp;&esp;姜学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你真就打算陪他走一段路？”

&esp;&esp;姜之栩的声音被硬生生截断。

&esp;&esp;姜学谦讽笑：“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个飞蛾扑火的烂性子，就算人家李衔九哪天不要你了，你也得一头往火里撞死！”

&esp;&esp;姜之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诚如姜学谦所言，她被看透了。

&esp;&esp;让天使降落的人，有资格主宰天使的生死。

&esp;&esp;他是火她也愿意扑上去，干脆烧掉她的翅膀，将她永远困在他的火坑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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