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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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2页）

&esp;&esp;“诺。”两旁的无踪卫沉声一应，便要押顾元良走。才走出两步，顾白氏蓦然回神，一下子扑去：“不……大人！”

&esp;&esp;在她冲过去前，林城眼疾手快地将她挡住：“夫人。”他冷声，“夫人可别犯糊涂。”

&esp;&esp;顾白氏滞了滞，抬起眼睛，怔怔地望着林城：“你们……你们给他个痛快吧。解药我……我知道！”

&esp;&esp;她说罢就放开林城，跌跌撞撞地像顾元良走去。两侧的无踪卫自要挡她，林城略作沉吟，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开。

&esp;&esp;“元良……”顾白氏行至顾元良身前蹲下身，顾元良猜到她要做什么，眼中顿时怒意毕现。却因被封了穴道，挣也挣不了。

&esp;&esp;顾白氏咬咬牙，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薄袄，又解开中衣，一个个字迹显现出来。

&esp;&esp;是刺青。

&esp;&esp;顾元良将药方纹在胸口处，每个字约莫指节大小。

&esp;&esp;他应是自己私下里刺的，刺得并不多么讲究，整张皮肉看起来都有些嶙峋可怖。

&esp;&esp;顾白氏立在那儿，既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女儿，视线落在溪流上：“这便是药方了。解药……原有几颗现成的，但他前些日子逼迫江湖人士为他办事，用计给他们下了毒，来之前将解药给了他们。”

&esp;&esp;结束了。

&esp;&esp;顾燕枝一瞬的恍惚，看着面前的一切回不过神。

&esp;&esp;苏曜扫了眼那药方，示意林城将人带走，便转回头，再度将顾燕枝抱起来。

&esp;&esp;她在他怀里轻轻打了个颤，他俯首在她额上吻了吻：“没事了”

&esp;&esp;传入她耳中的声音轻而温润，他舒了口气，又说：“回家了。”

&esp;&esp;顾燕枝缩在他怀里，好似并未将这些话听进去，心里却涌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esp;&esp;她就这样怔怔地任由他抱着，不知走了多久，她在筋疲力竭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sp;&esp;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灵犀馆的床上。

&esp;&esp;这一觉睡得昏沉，顾燕枝缓了缓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惊坐起身：“苏曜！”

&esp;&esp;“嗯？”他的声音在床幔外响起，不过多时，床幔被揭开。

&esp;&esp;两人对视一瞬，他的手伸过来，在她额上一按：“不烧了。”

&esp;&esp;“解药……”她忽地辨不清先前所见是梦是醒，不安地望着他，“拿到了？”

&esp;&esp;“拿到了。”他点头。

&esp;&esp;顾燕枝松气，咬了咬唇，又问：“我爹娘……”

&esp;&esp;“你娘暂且安置在了皇城中的院子里，等你好些再见吧。至于你爹……”他低眼，“燕燕，我不能留他。”

&esp;&esp;解毒顾白氏神色平静：“多谢陛下。”……

&esp;&esp;顾燕枝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抬起眼睛：“杀了他。”

&esp;&esp;短短的三个字，直让她自己也一惊。

&esp;&esp;这件事他们先前已聊过许多次，她知道父亲该死，也每每都会说该杀了他。可她也知他今日为何还要这样来与她商量，因为先前就算是她自己，心下也觉得若到了最后的关头，她未必能狠得下心。

&esp;&esp;是父亲的刀斩断了她最后的情分。

&esp;&esp;她终于清楚，他若活着，自己为人儿女终究与他脱不开干系。

&esp;&esp;唯有他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esp;&esp;苏曜深深地看她一眼，坐到床边，将她揽到怀里：“待陈宾验过解药的方子，我会给他个痛快。这些日子你若想见他，就告诉我；若不想……”他顿了顿，“就只当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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