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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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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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中，顾元良在傍晚时分，看到一缕红色的烟火窜上天际。

&esp;&esp;他重重地舒了口气，侧过头，见顾白氏的神情也同样一松。

&esp;&esp;“该是成了。”他笑道。顾白氏点点头，忽而涌起泪意，悲喜交集间，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二十三年……”她抽噎道，“二十三年！”

&esp;&esp;“好了。”他攥住她的手，“好日子，别哭了。”

&esp;&esp;顾白氏应了声嗯，慌忙抬手，擦起了眼泪。

&esp;&esp;“去给阿时送些好吃的吧。”顾元良又道，“她爱吃的桃脯，我今日出门专程买了些。还有你下的面……你去给她再煮一碗。”

&esp;&esp;“好。”顾白氏连连点头，这便去了厨房。

&esp;&esp;不过一刻工夫，面就出了锅，配了五六样浇头，除此之外还有一壶热酒，将一方托盘里放得满满当当。

&esp;&esp;她端着托盘走向后院，顾元良随她一同走进去。后院的一方屋子通往地窖，京中许多人家都有，素日可用来腌些咸菜，亦可储冰，亦或储物。

&esp;&esp;但他们夫妻两个住进来后，就将这地窖重新修整了一番。四处都重新刷了漆，置了漂亮的家具，床上还配了淡粉的幔帐，宛如少女闺房。

&esp;&esp;地窖正北方，却置着一方灵位。灵位前也挡着纱帐，顾元良快走了几步，揭开帐子，以便顾白氏将面端去，放在台面上。

&esp;&esp;“姑娘，爹娘给你报仇了。”顾元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上香，“这有你爱吃的果脯，还有你娘煮的面。爹娘陪你待一会儿，喝杯酒为贺，你年纪小，就不让你喝了。”

&esp;&esp;他说罢笑了笑，斟了两盅酒，一盅递给顾白氏，一盅拿在自己手里。

&esp;&esp;酒盅在夫妻二人手中一碰，二人一同仰首，沉默地一饮而尽。

&esp;&esp;灵位前的烛光幽幽晃动，照得灵位上的八个漆金小字泛出淡淡光泽，好似在回应父母的欣慰。

&esp;&esp;“爱女顾燕时之灵位”。

&esp;&esp;事发

&esp;&esp;顾燕时再醒来时，已是半夜。宫人尽被借调走了，唯兰月还守在主楼中，另还来了一名太医、两名医女。

&esp;&esp;她睁开眼，在头疼中茫然了半晌，蓦然想起先前出了什么事，惊坐起身：“陛下怎么样了？！”

&esp;&esp;她出声突然，兰月与两名医女都一滞，连忙上前。揭开床幔一看，就见顾燕时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含着惶惶与期待，直勾勾地盯向她们。

&esp;&esp;“……姑娘。”兰月抿一抿唇，在床边坐下，在她的万分期待中低着头告诉她，“暂时……暂时还没有消息。”

&esp;&esp;顾燕时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会……”

&esp;&esp;“昨夜雪下得很厚。”兰月的声音变得更轻了些，低若蚊蝇地告诉她，“今天……不知怎的，突然雪崩，漫山的积雪都滑落下来。陛下当时走的那条山道……很窄，且下面就是断崖。至今没见到人影，想来是……”

&esp;&esp;她说及此处噤了声，小心地看了眼顾燕时的神色，攥住了她的手：“姑娘别太难过了。”

&esp;&esp;顾燕时目光空洞，竭力摇着头，好似这样就能否掉这些事情。她不敢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esp;&esp;“林城没跟着他吗……”她怔怔地问。声音一哑，变得哽咽，“还有无踪卫，无踪卫有那么多人……”

&esp;&esp;兰月的视线定在她面上，不懂声色地道：“许是……陛下当时来不及传召无踪卫吧。”

&esp;&esp;“怎么会……”顾燕时仍自木然摇头。

&esp;&esp;他是在她面前召过无踪卫的，一枚银镖掷入半空，黑影说来就来，怎么会来不及。

&esp;&esp;兰月犹自盯着她，盼她能说出点什么。等了半晌见她只顾发怔，终是不好再行探问。

&esp;&esp;两名医女相视一望，当中一个出了门，端了碗药来，柔声宽慰她：“太妃喝了安神药，再睡一睡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明日一早……就来看太妃了呢？”

&esp;&esp;兰月闻言点点头，顺着这话说下去：“是啊。这漫山大雪，姑娘着急也没用，且先自己休息好了，或许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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