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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太学纵火案6
白毓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不过呢,我这个人心眼小,心性刻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不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接受任何的教训和指责。更何况,比起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心眼和刻薄来说,你们的事情更大一些。”
她又用那种轻蔑的眼神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对方,“诸位不满官家,不满官家的手谕,不知诸位届时要用什么来向官家请罪呢?是你们的前程,还是你们的脑袋?”
白毓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泰山一般压在太学众人的头上。他们当即脸色惨白如纸,神情仓皇。那些没有主心骨的人立马看向了平时最为依靠的人,有的学子看向亲近的学政,有的学政看向了杨祭酒。
但是白毓却敏锐地发现,有几个学子看向了站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学子。那个学子穿着一身的学子服,身上并没有那种勋贵人家或者皇家养出来的尊贵感。奇怪了,既然如此,这些学子为何看向他呢?难道他会保护他们?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将这些疑惑暂且放在了心中,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诸位难道没有话说吗?若是没有的话,我便只好请包大人向官家转述……”
“不行!”杨祭酒立时出声阻止。
“不行?”白毓笑了,“仅此一句?”
杨祭酒拱手行礼,“我们此前对小娘子不敬,在此请小娘子见谅。”
白毓却是瞟了他一眼,“我不见谅。因为我不是什么小娘子,我是白女官。”连称呼她一声女官都不肯,请她见谅?呵呵,痴人说梦呢。
杨祭酒还未出声,后面的一众学政和学子们立时就拱手弯腰行礼,对着白毓说道:“吾等口不择言,对白女官不敬,还望白女官莫怪。”
白毓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杨祭酒。
杨祭酒的脸色青青红红的,一时间煞是好看。半晌,他只能够拱手,弯下腰,“某……”
“杨祭酒多礼了。”白毓却是往旁边退了一步,完全不接杨祭酒的礼,“祭酒大人乃是从三品,下官不过是五品,怎敢要大人向我行礼呢?方才不过是我一时玩笑罢了,祭酒大人应当没有生气吧?”
此时的她言笑晏晏的,一派和气生财的模样,和刚才阴阳怪气的刻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杨祭酒自认为自己的年岁不小了,见过的人不在少数,但却是当真没有见过白女官这样的人。但是怎么说呢,她没有让自己在太学的诸位学政和学子面前向她行礼道歉,但是又接受了其他人的道歉,让他有一种找回面子的感觉。
此时,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感激。“白女官客气了,不管官位大小,都是为了官家效命。”
“祭酒大人所言极是。”白毓也是抬着一副客气往来的模样,“我也是为了此次的纵火案而着急上火,又听见有人质疑官家的决定,说话便放纵了些。如今看来,祭酒大人自然是没有对官家不敬的,这话啊,我也不必请包大人代为转达了。而且祭酒大人肯理解我这心中的为难,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管什么,她都是往当今皇帝的身上扯。这面大旗,着实是好用的。“包大人命我来询问各位当时的情况,人这般多,谁说实话谁说假话,我也是头疼。我难做倒是无妨,但是官家十分关切此案,我若是拖了后腿,恐是难以向官家交代啊。”
“确实如此啊。”杨祭酒听白毓这么说话,神色就更为缓和了,甚至隐隐带着几分亲近,像是把她当成了亲近的同僚一般。“我会和众位交代,一定老老实实地回答白女官的话,决不能有任何的虚言诳瞒。若是有人不配合,白女官自来找我便是,我一定让他配合。”
白毓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了,“如此就多谢祭酒大人了。”
“白女官客气了。”
这情形变化之快,在场好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白毓和杨祭酒。他们刚才不是还在唇木仓舌战、针锋相对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变成了好同僚了?这不对吧?
展昭却是看明白了。她先是给了太学众人一个下马威,一副不管不顾要和众人同归于尽的模样,再用官家压得他们惊惶惊恐,给自己找回了脸面,且对她有了畏惧之心。而后白毓接受了他人的行礼致歉,却没有接受杨祭酒的,反而和他搭了话,还明示了不会上告给官家,又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这一来一回之间,让杨祭酒心中的不满消散了个干净,还对她有了感激之心,同时也隐隐敬畏她。如此一来,白毓想要行事就方便多了。因为杨祭酒支持她,其他人敬畏她。
待她问话时,大多数人都不敢有所隐瞒了。妙啊,这一手。
被展昭称赞不已的白毓,此时心里想的是,警察姐姐教的这一招可真有用啊。不过但愿以后自己用不上,她还是比较擅长发癫怼人。
不过刚才骂得狠了,骂得开心了,要不是突然想起来这一招,差点就给自己的工作加难度了。给自己的工作加难度也就算了,最怕的是拖累同事,那可是大罪。
感恩警察姐姐,没有她,她自己不太行的啊。
“我们分批来吧。”白毓朝着太学众人笑了笑,毫不意外地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对她的畏惧。“诸位莫要慌张,不过是问几句话罢了。”
一时间,众人脸上的神情一松。
但是白毓却是猛地杀了一个回马木仓,突然问道:“说起来,你们知道那具尸体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是曾圭啊。】
白毓听到了一个名字,微微眯了眯双眼,“杨祭酒,太学的学政和学子都在这里了吗?”
“是。”杨祭酒点头,“我方才点过名册了,一人不缺。”他其实早就做好配合包拯的准备了,只是迟迟不见他来,心浮气躁,而后白毓又出现了,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
“是吗?”白毓的眼神闪了闪。
“那么斋仆呢?”展昭问道,“太学中的斋仆可是都在?”
白毓其实对太学不是很了解,但是听到展昭这么问,就知道这个斋仆约莫是杂役仆人之类的存在。
杨祭酒神情一顿,“这倒是未曾点过。”他是祭酒,在乎的自然是学政和学子。斋仆?他真的未曾注意。
【这个贱人怎的这般啰嗦,问什么问,他的尸首都被烧了,想要问就去地府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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